幾個紅巾軍手中拿著武器,凶神惡煞的向李彤衝過來。
李彤咬咬牙,一跺腳。已然如此,不能賠了兩個人的性命。彩萍如此做都是為了能讓她活命,如果她連自己也賠進去,那彩萍不就白白犧牲了。
李彤拚命向前跑。幾個紅巾軍在後麵死命的追。
就在此時,天上一聲悶雷,轉瞬之間大雨傾盆,天地渾然一體。
腳下濕滑,李彤跑的跌跌撞撞,根本不辨方向。或許這就是天怒人怨。地上的慘劇讓天上的雷公電母也跟著悲戚、憤怒。
李彤根本沒有回頭看,摔倒不知道多少次,但依然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向前跑,她不辨方向,不知自己在何處。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隻是一直向前跑,直到精疲力盡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氣,泥水交織著眼淚吸進她的鼻腔,嗆著她的咽喉,讓她咳嗽不斷。
她的命好苦。她渾身冰冷,驚恐萬分,不知以後如何是好?
不知道哭了多久,李彤覺得她身體的溫度降到了冰點,因為隻穿著一身裏衣。
她覺得自己如果繼續趴著很可能會被凍死。
她站起來繼續向前走,這是一個與她生活的時代完全不同的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活下去,雨水衝刷著臉龐,她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就在此時,李彤看到前麵有一小隊人馬向她這邊跑過來,為首的一個將官騎著馬。
李彤一開始以為是朝廷的官兵,抱著一絲希望,可一想,朝廷都沒有了,怎麼會有朝廷的官兵往京城的方向跑。
李彤感覺苗頭不對,轉身撒腿就跑。
“抓住她......”騎在馬上的將官揮舞著馬鞭,興奮地大喊。
下了很長時間的雨,道路濕滑,李彤饑腸轆轆。
她知道古代女人結婚當日為了穿禮服基本上不吃飯。
她拚命向前跑,摔倒,爬起來,爬起來再摔倒。
膝蓋摔禿嚕皮幾乎都感覺不到疼痛,或許身上的傷痛已經數不清......
她招誰惹誰了。高三狗已經夠苦逼,熬了一周熬到周日想要睡個好覺,看會兒小說,結果還穿越。
穿越也就算了,開局就是這種悲催到極致的遭遇。
“哈哈哈,小娘子,跑啊,跑啊......”兩個跑得快的紅巾軍士兵攔在李彤的前方。他們麵露猙獰,滿臉都是猥瑣的笑。
李彤嚇得要死,後退兩步。
可是後麵那幾個紅巾軍士兵也趕了過來。
十幾個紅巾軍士兵將李彤圍在中間,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極度的不堪,仿佛她是那隻待宰的小兔子,柔弱無助。
此時的李彤的確柔弱無助。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她拚盡全力左突右跑,想要從他們的包圍圈裏突出去。可是他們在玩兒貓抓老鼠的遊戲,他們笑的肆無忌憚,笑聲在雨霧中回蕩。
他們仿佛耍猴一樣將李彤推倒,李彤重新爬起來,然後他們又將她推倒。
最後,李彤精疲力盡,蜷縮成一團蹲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氣。
或許是真的要麵臨最悲慘的結局,此時所有的一切仿佛都不覺得有多淒慘。
在這樣的情況下,誰也無法預料迎接你的將有多大的悲劇。
“將她給爺拖起來帶回去,今天晚上......”騎在馬上的將官說到此處,仰天哈哈大笑,雨水落在他的嘴巴裏,令他發出劇烈的咳嗽。
兩個士兵答應一聲,上去準備拖起李彤。
就在這個間隙,李彤趁著兩人中間的空隙,拚盡身上最後一絲力氣向外衝去。竟然讓她突出了他們的包圍圈。
或許是他們太過於自信,覺得李彤就是他們的掌中之物,根本不可能逃脫,所以他們並不著急追,反而發出一陣陣狂妄的大笑。
笑聲陰森恐怖,透著勢在必得的自信,在雨中回響,帶著悶悶的聲音。
李彤拚命向前跑,向前跑,不顧一切。不論前路是什麼,總比被這些人抓回去所要遭受的好。
可是李彤已經精疲力盡,即使她拚盡全力,速度也很慢,那些紅巾軍的士兵追了過來,大笑,用言語羞辱她,說著各種汙言穢語。
如果就這麼死了,或者遭受淩辱,她一定是所有穿越者中最悲慘的一個。
那些士兵雖然沒有緊著追,可與她的距離還是越來越近,也就幾丈遠了。
李彤絕望,雙腳卻沉得如鐵錘,隻能慢慢向前挪動。
就在此時,她聽到下麵有流水的聲音,似乎很遠。
這給了她一絲希望,她向前衝去。
她加快速度。後麵追趕他的那些人也加快了速度,與她的距離已近在咫尺。
“跑啊,繼續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今晚你就是爺們的菜。你就是插上翅膀也飛不走。”一個士兵仰著頭興奮地大喊。
李彤一步一步向後退,此時天已昏暗,光線暗淡,再加上濃雲密布,密雨如織,視線不好,前麵究竟是什麼,她並不清楚。但她聽到下麵濤濤的水聲,她覺得這是希望,唯一的希望。下去即使是死,也比受這些人淩辱要強。
沒想到她剛剛穿越過來就做了烈女。
李彤不顧一切,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這並不是個斷崖,而是個斜坡。她跳下去之後抱住頭,縮著身子,身體像一塊鵝卵石似的向前衝。
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她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竟然起飛,然後撲通一聲落進河裏。
河水很急,雖然身上已經沒有力氣,但她垂死的掙紮,吃奶的勁也要使出來,再加上小時候她媽媽給她報了很多補習班,遊泳是必備技能之一。
可是原主不會遊泳,即使她拚命地掙紮也隻是掙紮,蛙泳,自由泳,仰泳......
她沒有力氣,水流湍急,所有一切掙紮似乎都是白費,她灌了幾口水,拚命地咳嗽,她感覺自己再下沉,即使她拚盡力氣想要浮上來,也難以做到。
就在她意識漸漸模糊的時候,忽然她感覺自己的手抓到了什麼,一個漂浮的東西,這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拚命抱著,抓住它,順著水流一直向下漂去。
她已經失去了知覺,腦袋裏沒有任何思維,隻是身體在求生欲的支配下拚命的抱住懷裏的東西。
她不敢上岸,也不知岸在何處,更不知道自己所在何方。
“二哥,這是一個人。”一個身材圓胖的大男孩趙駟對旁邊另外一個男人趙駿說道。
“這河裏漂來多少屍體了,你叫喚什麼,既然撈上來,一會兒就去挖個坑埋了,別讓野獸吃了......”趙駿用尖細的聲音說。
“活的......”趙駟嗓音渾厚。
“活的,還能有活的......”趙駿走到趙駟身邊,伸腳在李彤身上踢了踢,“哪裏活的......”
“熱的......”趙駟看向趙駿傻笑。
“你小子......”趙駿也笑。
“笑什麼?”一個身材高大健碩,聲音渾厚的男人趙馳走過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