擲地有聲的嗓音落下,隨後就見顧清溪撐著身子,狼狽的跪倒在地。
“臣婦,隻求和離!”
“別無他求!”
隻聽“咚——”的一聲,顧清溪結結實實磕了個頭。
這日子,她不過了!
一下癱倒在地,神色哀戚,哭的那叫一個淒慘。
指向一旁的周湘林,顧清溪哭啼啼道:
“您也瞧見了,王爺心有所屬,連臣女的清白都不屑於查清,臣女以後過的是什麼日子,您心知肚明。”
“嗚嗚嗚,臣女再不離開,隻怕、隻怕是要——”
噗——
突如其來的鮮血,瞬間打斷顧清溪的話。
抬頭望去,就將皇帝口吐鮮血,渾身發抖,眼一閉,就這麼昏厥了過去。
“傳禦醫!”
轉瞬間,現場亂成一團。
眼睜睜看著皇帝倒下去,顧清溪心中那叫一個急。
還沒答應休夫呢,可不能有事呀!
眼看皇帝要沒了氣兒,顧清溪歎了口氣。
“麻煩王爺把我報過去,讓我給皇上瞧瞧。”
要出手時就出手!
“顧清溪,你要做什麼!”
慕南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冷然,“父皇病重,你上前做什麼。”
“王爺,萬一,我能醫好皇上呢?”
慕南宴深深看了她一眼,毫不猶豫將人抱了起來,直接大步流星走到皇上身邊。
“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本事。”慕南宴一瞬不瞬盯著她。
顧清溪愣了一會,很快回神來,仔細觀察著皇上的麵相,又把了把脈,陷入了沉思。
從脈象上看沒問題,但此處......卻大有問題!
她一進大殿,
“我要看看大殿內的風水格局。”
慕南宴雖有疑惑,但還是抱著她繞著大殿走了一圈。
就在要去往內殿時,顧清溪忽然指向一尊飛鶴。
那仙鶴周圍有隱隱黑氣浮現,與滿屋的真龍之氣截然不同。
“移開它,它下麵有東西。”
慕南宴搖搖頭,“不可能,這仙鶴乃是國師放置在此,庇佑父皇鬆鶴延年。”
“搬。”
顧清溪抬頭,目光堅定不移。
“相信我。”
四目相對,慕南宴心中抖生一股詭異的感覺,陳嬤嬤奇異的死狀忽然浮現腦海中。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慕南宴讓人將仙鶴搬走。
“不能搬!這是國師算過的方位,絕不能動!”
皇帝貼身老太監福澤連忙來製止,一臉的惶恐與哀求。
“若是動了,怕於龍體有礙呀王爺!”
“不動,才對皇上有礙!”顧清溪據理力爭。
看了眼福澤,再看看顧清溪,慕南宴咬了咬牙。
“搬!”
“仙鶴若出了什麼事,本王一力承擔!”
在宮人們合力搬運下,隱藏在仙鶴之下的東西,終於重見陽光。
是一個老鼠的屍體,上麵隱隱有著一團黑氣。
福澤見狀,臉色發白,“仙鶴下麵,怎麼會有這種晦氣的東西!”
“快扔掉!”
“別動。”顧清溪連忙阻止,“黃紙、朱砂筆準備。”
經過作法,這隻死老鼠不能輕易碰觸,不然,會傷及自身。
慕南宴挑眉看她,“你要畫符篆?”
看似隨心所欲的畫符,可當符篆落在老鼠身上時,通紅的眼睛轉為正常,黑氣瞬間消散。
而倒在台上的皇上,竟也奇異的睜開了雙眼。
“皇上!您可嚇壞老奴了!”
福澤哭喊抱著皇上,“幸好睿王妃有著通天之術,不然......”
“您可讓老奴怎麼活呀!”
顧清溪嘴角一抽,這生離死別的戲碼, 不該是和後宮女子上演的嗎?
她剛動,一道低沉嗓音便從頭頂響起。
“別動。”
感受到她身子僵硬,慕南宴低聲道:“顧清溪,你何時會這些個岐黃之術,本王怎不知。”
竟能一眼看透仙鶴之下的貓膩,還懂得符篆。
她絕非顧清溪!
“你究竟是誰。”
顧清溪心口一緊,故作鎮定的看他。
“我不是顧清溪,還能是誰?王爺可別跟那老鼠一樣,被什麼東西迷了眼。”
猛然收緊臂膀,慕南宴直勾勾盯著她,似是要看透她一般。
“以前的顧清溪什麼德行,本王一清二楚。”
“她絕不會如你這般。”
行事雷厲風行,做事果敢,這等性子與之前的唯唯諾諾截然相反。
麵對他的質問,顧清溪笑而不語。
醒來後皇上青紫的臉色終於有些紅潤,閉著眼,頓時又吐了口血。
隻是,吐出的血,是黑色的。
瞧了眼安然無恙的衣裳,顧清溪鬆了口氣。
幸好,她能撐門麵的,就這一件了!
“怎麼回事?”鮮血刺激著慕南宴。
“這吐出來的,都是毒血。”顧清溪冷靜的看著他,“看來,除了風水格局,還有人下毒。”
這種慢性毒,脈象診斷不出來,定然是不傳外人的秘藥。
半信半疑瞧著手裏的女人,慕南宴忽然發覺,自己並不是很了解她。
她不止懂風水,還懂醫?
摸著酸痛的脖頸,顧清溪歎了口氣,小聲咕噥著。
“我還沒休夫呢,皇上可得活著。”
萬萬沒想到,睿王妃,竟是個奇人呐!
眾人不由得刮目相看,其中,夾雜著一道恨意。
“妹妹求見皇上,皇上便昏迷了,隨之妹妹便顯神通,未免......太巧了吧?”
“周湘林,你別搞事情。”
顧清溪警告指向她,“謀害皇上的罪名,誰也承擔不起。”
“紅口白牙就想汙蔑我,別忘了,咱們是一起跪在禦案前,我若有機會謀害,你也有嫌疑!”
“你!”
慕南宴看向顧清溪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眼前的她,到底是誰?
竟有這般神通。
而九皇子則晦澀不明的看著她。
大殿之中有人作法謀害,欽天監自是逃脫不了幹係,但,那也是皇上恢複龍體之後要做的。
不然,就成了打草驚蛇。
皇上眸光閃現著亮光,顫抖著握住她的手腕。
“丫頭,朕的這條命,就交給你了。”
“你既有這樣的神通,不如順便看一下宮內各處的風水。”
見狀,宮人倒抽一口氣。
皇上不信國師,信睿王妃?!
一旁的福澤更是連連點頭,“沒想到,老奴這輩子還能遇著睿王妃這樣的奇女子呢!。”
眼看皇上清醒了,顧清溪笑著拱手,眼底閃過一抹決絕。
“臣婦自盡心盡力為皇上查探,玉璽也自當奉上,但前提是......”
“和離。”
“隻要臣婦拿到和離書,臣婦自當在所不辭!”
皇上頓時目光清冷,鬆開了手,“你決意如此?”
見顧清溪目光堅定,慕南城剛要開口,卻被九皇子給直接擋住了。
“九弟,你這是何意。”
麵對慕南宴冰冷目光,九皇子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三嫂子要走,你就放手唄,反正,你也有了周湘林。”
說這話時,慕南城笑的很是詭異。
“是你自己,逼走了三嫂子。”
說話間,慕南城神色越發清冷。
“九弟這話,三哥可會誤會,你對本王的王妃早有情根。”
與此同時,皇上口諭已下。
“傳朕口諭,即日起,睿王與睿王妃和離,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一句話,教慕南宴目光陰沉下來,隨後,結結實實的跪倒在地,雙手拱起。
一句擲地有聲的話,響徹整座大殿。
“隻要她能將母妃救醒,兒臣便和離。”
顧清溪既然有這樣的本事,想必母妃,她也定有法子救醒。
皇上疲憊的看他,失望的眼神教慕南宴渾身發冷,“記住,是你,將她推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