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開始程宇凡對此非常高興，有種飄飄然的味道。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被慢慢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心慌。

這種心慌似乎是負罪感。

對，是的，負罪感，一種偷了東西的負罪感。尤其是在籃球場上打籃球時，這種感覺最為強烈。

“這身球技不是我的。”每每程宇凡在閑暇時都會如此想，“所有給我的歡呼也並不屬於我。”

而除了負罪感之外，還有一種情緒在侵蝕著他，那是害怕。

程宇凡每晚睡覺前都會害怕，害怕他明早一旦醒來，這身球技突然間就消失了，而自己在籃球場上也再不是呼風喚雨，隨心所欲的皇帝，卻成了被人人恥笑的偷了球技的小偷、騙子。

程宇凡不想打籃球了，對於他，現在那已不在是樂趣，是受罪，是煎熬。

今天是籃球聯賽的總決賽。

入場時，程宇凡仍舊受到了英雄般的歡呼，但現在這種歡呼卻格外刺耳，讓程宇凡心虛不已。

比賽開始了，程宇凡提不起半點精神，可那身球技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仍然是在程宇凡的體內奔騰著，隻要程宇凡一接著球，就如同發乎自然一樣。過人、上籃、投球，一氣嗬成，根本就用不著程宇凡去思考。

程宇凡討厭這種身體不受自己控製的狀態，好象什麼都不屬於自己了。

程宇凡煩躁起來，一股莫名其妙的憤怒使他有了想把籃球狠狠擲向遠方或者把它壓爆的衝動。

又是一個漂亮的上籃。

程宇凡瀟灑地晃過了緊盯他的兩個人，右手高舉，飄逸地飛了起來。

突然，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自後方傳來，這股力量使得騰空而起的程宇凡完全失去了重心和平衡，像一支斷了線的風箏般被拋了出去。落點是鋼鐵的籃球架。

程宇凡隻聽到了一片驚呼，然後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當程宇凡醒來時，首先感到的是徹骨的痛，不是來自身體的某個部位，而是全身，尤其是頭部，那種強烈的疼痛使程宇凡不由的哼了出來。

“你醒了？”一個異常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驚喜。

程宇凡順著聲音望去。“媽媽！”那竟然是在遠在農村的母親。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母親溫柔的扶著程宇凡的臉說道：“知道嗎？你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

程宇凡愕然道：“有這麼久嗎？”

母親又道：“可不是。大夫說你隻是有些腦震蕩，沒什麼大事的。可沒有想到你會昏睡這麼久的。”

程宇凡心中一動，感覺到了些什麼，卻又抓不到實質東西。這時忽然一陣疲倦。

母親善解人意地給程宇凡蓋了蓋被子，柔聲說道：“好了，再睡會吧。”

程宇凡答應了一聲，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過了幾天，程宇凡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