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千歲爺可搜到了什麼?”
溫爾扶著牆,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那要看,公主想要我搜到什麼了?”沈決湊過來,附在她耳邊笑盈盈的說道。
方寸的距離。
嗬氣如蘭的呼吸。
還有身上那淡淡的木檀香味。
這本都是十分刺激人神經的東西,可溫爾現下腦子暈暈乎乎的,並沒有什麼精力去想這些,她用力的抓著牆,指甲在上邊劃出一道道的痕跡,才能勉強穩住身形。
她咬牙道:“既然沒有,那麼便滾吧!”
“滾?”
沈決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般,嘴角微微上揚,勾出一抹戲謔的笑,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人與他對視,一隻手覆上她的額頭。
粗礪手掌瞬間被汗沾濕了一大片,人拿下來,靜靜的在那裏欣賞著,好片刻,道:“我看公主臉色蒼白,頭冒虛汗,情況似乎有異,你又這麼著急趕奴走,莫是你這屋裏真有什麼......”
靠!
溫爾氣得完全忘了自己還有傷這回事,拍案而起。
“姓沈的,你別太過分!”
話音堪堪落下,她就感覺到一陣不好,傷口因為她的大幅度動作,徹底裂開了。
“公主!”
憐兒急上前,攙扶住人。
“千歲爺。”
沈決視線落在她的右肩。
那裏。
整個肩頭下一點,藍色成了黑色,看不見本來印在上邊的精致繡花。
他沉默著,眼神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溫爾疼得沒力氣思考,仰麵靠在憐兒的肩上,人受力不住,腳步虛浮的往後倒。
“千歲爺,求您放過我們家主子吧,我們公主肯定不是什麼賊人,她也沒......”憐兒急哭了,語氣中都帶著顫音。
沈決沒說話,隻是上前了一步,大手一伸,攬住她的腰,將人橫抱起。
“去打盆熱水進來,外邊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憐兒一臉懵,從人被帶抽離她的懷裏都沒反應過來,直到沈決再次喝斥,她才回神,木然點頭。
“是,婢子知道了。”
溫爾感覺忽然失重,惜命的她下意識的抱住能抱的東西,直接勾住沈決的脖子,恐慌出聲。
“啊!”
她本就有傷,適才又耗了那麼多的力氣和兩人周旋,這會兒聲音根本一點力量都沒有,跟個小貓兒似的,不過哼哼而已。
沈決低頭,見人一臉菜色,兩道英挺的眉攏聚到一起,步子快了幾分,將人抱至床前,輕放下來。
人倒還算憐香惜玉,放得時候,知道先護著頭。
隻是這下一步......
但聽“嘶啦”一聲。
那毛襖的披風從她身上抽離,落了地。
雪白的裏衣下。
那暗紅的顏色更加明顯了。
他手覆上領口,拿捏住。
“你幹什麼!”溫爾急吼道。
那嬌弱無骨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決盯著她的動作,笑吟吟道:“公主身上,何處是奴沒瞧過的,還怕這個?”
......
他不顧人的阻攔,拿開她的手,將衣服敞開,取出一把短刃,順著傷口處,將布條一分為三,再一點點的,將染血的從她肩頭挑出。
越是見裏,顏色越深,還與血肉粘到一起,疼得她不由弓起身子,叫喚出聲,但旋即想起來什麼,忙捂住了嘴。
沈決眼簾低垂,眉頭微皺。
“疼就喊出來。”
殘餘的一絲清明告訴溫爾不行,皇後能到這裏,定是她宮裏出了內鬼,而方才的情狀。
皇後明明可以叫人指認,卻是不言,硬生生抗下,便是打定了主意護住那內鬼,以作後用。
說不定此刻,那人正在霞飛殿的某處,正盯著這邊看呢!
她偏過頭去,不作理會。
“嗬,倒真是個倔性子。”沈決拖著調子歎道。
“就是不知道,等會兒你這毒蔓延全身,還能否忍住?”
“毒?”
溫爾聞言低頭一看。
布條撤去,完整的傷口顯了出來,上邊血肉模糊,腥紅一片,仔細看去,那處好像還有燒灼的痕跡......
而那鑽心般的疼痛感,此刻還正猶如海潮洶湧席卷而來。
“啊!”
她悶哼出聲,身子控不住的動著。
“別亂動!”沈決按住她的肩頭。
“越動,毒發得越快!”
她哪裏聽得進去這些,隻是憑借著自己意識繼續動著。
沈決斂眉,俯身下來,一點點向她靠近,抵住她的額頭。
瞬間!
那一張臉在她眼前無限的放大。
棱角分明的輪廓。
幽藍深邃的眼睛。
赤紅的淚痣。
微張的薄唇上,掛著三分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