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牢叔叔您費心了!”當著眾人的麵,白淺伊毫不客氣的回嗆道。
白欣榮麵色一紅十分尷尬,公共場合又不好發作,隻又低聲嘟囔了幾句,大意是在嘲諷白淺伊自以為是。
白淺伊根本不放在心上,昂首走了出去。
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要為父親舉行葬禮。父親活了大半輩子,就算不能為他把葬禮辦的風風光光,也要盡量溫馨樸實,不能太過簡陋。
想到這裏,白淺伊眼前浮起白承嗣生前的音容笑貌,紅了眼眶。
一番妥善安排後,白承嗣的葬禮如期舉行。
葬禮當日,公司裏的員工紛紛前來吊唁,為白承嗣送行。
白承嗣生前做人坦蕩,做事也非常人性化。公司裏的老員工都很敬重他。
葬禮儀式並不複雜,但靈堂裏一直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白淺伊穿著素服,素麵朝天流著淚守在白承嗣的靈台前。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門外閃入。
“就算人死了也不能賴賬!還我們血汗錢!”
一個身穿大紅衣服的中年男子,手裏揮舞著一張欠條,模樣很囂張。葬禮現場到處都是素白,他一身紅衣顯得格外紮眼。
現場一陣騷動。
白承嗣生前是個有身份的人,葬禮被人這麼一鬧,太不像話!
媒體則頓時來了精神。看來,今天的新聞又有新料了!
“你,叫什麼名字?”白淺伊精致的眸子一眯。
她事先已經處理過急賬,就是害怕父親的葬禮不消停。
且她處理的很仔細,甚至對照過那些人的照片。她壓根不記得有眼前這麼一個人!
“哼!你就是白承嗣的女兒吧?我是誰你都不知道?我看你們是欠了太多人,分不清了吧!”
紅衣男人大聲嚷嚷,“你們白氏集團喪盡天良,連工人的血汗錢都好騙!天理不容!少在那裏裝傻!”
白淺伊上前一步:“我問你話呢,你叫什麼名字,如果你不肯說的話,那就證明你是鬧事者,故意來攪亂秩序的,我有權報警!”
紅衣男人沒料到白淺伊這麼犀利有手段,頓時一愣。
他往後撤一步,虛張聲勢道:“哼!少跟我來這一套!我倒是巴不得你報警,剛好讓他們幫我討回公道呢!”
話雖這樣說,腳步一直在往門口滑。到了門口,那人身子一閃,泥鰍似的快速消失在門外。
“大家不要相信他,他隻是一個故意來鬧事的罷了!”白淺伊向眾人解釋。
可盡管她竭力補救,葬禮上這一出還是上了新聞。
“白承嗣葬禮變鬧劇,引人唏噓”
“白淺伊葬禮懟債主,霸氣十足”
諸如此類的標題占據了新聞板塊醒目的位置。
路希言正抱著手機打遊戲,聽見叮當的響聲隨手點開。看到白淺伊的照片時,她明亮的大眼睛一閃,迅速往下閱讀。
看完所有消息,她水亮的眼眸中蓄滿了霧氣,起身就跑。粉色的小皮靴踩在的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路希言找到櫃子裏的存錢罐,開始輸入密碼,細膩的手指頭繼續在存錢罐上點動。
“對不起,密碼錯誤。”
聽到提示路希言愣了一下,又嘗試一次。
但提示語還是如此——
“對不起,密碼錯誤。”
路希言嘟著小嘴巴,一臉狐疑。怎麼還是錯誤?
“二,零,一,五......”她再次進行嘗試,這次終於打開了。
路希言鬆口氣,眼角閃過慶幸的雀躍,開始數存錢罐裏的錢。
“一百,兩百…一千,兩千,一萬,加上上次爸比送我的玉石和古董手鐲,應該有兩萬了。”
就在她估算錢數時,路於淵剛好回來,他看到路希言認真數錢的模樣皺起眉頭:“希言,你在幹嘛?”
這小丫頭平時視金錢為糞土,怎麼忽然開始關注起存錢罐來了?
路希言抬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我要把這些錢送給白阿姨。”
“送給白阿姨?”路於淵皺著眉。
“嗯!”
路希言重重點頭,“剛才我在新聞上看到有人跟白阿姨要債,白阿姨太難了,我要替她還錢。”
“你替她還錢?”路於淵哭笑不得。
路希言睜著朦朧的天真大眼睛:“是啊!”
路於淵插在褲兜裏的手拿出來,摸了摸路希言的腦袋,溫聲道,“你別去了。”
“為什麼?”路希言態度很明確,“白阿姨需要我,我就必須去!”
路於淵:“......”
兩萬塊錢對於一個龐大的公司來說,隻是杯水車薪。他不去想讓小丫頭失望,又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我去。”
......
沒等路於淵去找白淺伊,她就再次來找他了。
公司的事情迫在眉睫,白淺伊迫不及待需要籌錢。所以葬禮一結束,她就再次來找路於淵了。
上次他拒絕了她,可她還是來了。
隻要有一線希望,她都要嘗試!
這次,她寧肯破釜沉舟,也絕不會讓公司落入白欣榮的手中。
“路先生,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白淺伊態度十分誠懇,目光直直的盯著路於淵,眼神裏有股倔強的勁兒。
路於淵挑眉看向她,沉默不語。
白淺伊的心有些沉下去。
看來,路於淵還是不肯救白氏?
她的心底升起一抹蒼涼。
難道爸爸的一世英名,還有辛苦打下的江山就要這麼毀滅了嗎?
就在這時,路於淵淡淡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我答應你。”
白淺伊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抬頭對上他的眼睛。那雙眼睛深邃,吸引,像是旋轉的漩渦,看一眼就讓人頭腦眩暈。
她稍微移開了目光,心底仍是驚訝。路於淵怎麼會突然答應了?也許是她的錯覺?
她再次抬眼看向他。路於淵也在看著她。
他淡淡的開口:“不過我有個條件。”
白淺伊現在可以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也不是她的錯覺,路於淵真的答應了!她的語氣顯得有幾分急迫:“什麼條件?你說!我都會答應!”
路於淵的神情變的有幾分玩味。
“什麼都答應?”
白淺伊其實是太著急了口不擇言,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
她臉一紅,咬著唇有點不知所措。
這模樣落在路於淵眼中,眼底驀地一深。
“你說吧,什麼條件。”白淺伊嗓子有幾分沙啞,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