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之中,簡南卿感覺到有什麼冰冷的東西,纏上了她的胳膊。
她吃力的睜開眼睛,卻看到陸經年竟拿著抽血工具,要親自為季雨再次從她的身體中強行抽取血液。
簡南卿第一次用絕望的目光,看著眼前曾被她視為珍寶的男人。
她付出了十年的愛慕和瘋狂,在這一刻卻被陸經年狠狠的踐踏和撕碎。
她曾經以為,隻要她愛的足夠多,給的足夠多,早晚有一天,她會住進他的心裏。
成為他身邊,不可或缺的存在。
直到此刻,簡南卿才終於明白,她唯一的價值,不過是她稀有的熊貓血而已。
僅此而已。
簡南卿無力的看著陸經年毫無感情的準備好抽血工具,並攥過她廋若骨柴的手臂。
她以為陸經年在看到她滿是針眼的肘窩時,至少該有一絲的動容和內疚。
可陸經年隻是稍微停頓了一下,就毫不猶豫的將針頭刺入了簡南卿的身體中。
一滴淚從簡南卿的眼角無聲的滑落。
她像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無力抗爭。
但是心中的不甘,還是讓簡南卿提起最後一絲力氣的開口。
“如果我說,我已經獻過800c c的血了,你會信我嗎?”
陸經年目光觸及,卻如寒冬一般的冰冷刺骨。
他深邃的眼眸裏,寫滿了厭惡。
“宋醫生在我們陸家做了十二年的私人醫生。”
“你居然連他也想誣陷!”
“簡南卿,有你這麼惡毒的女人做妻子,是我陸經年此生最大的恥辱!”
簡南卿的心,仿佛被狠狠地刺上了一刀。
不斷被抽離的血液讓她感受到了生命的倒計時。
她努力的想要最後看清眼前的男人,明明心碎了一地,卻還是要問。
“時間真的不會改變一個人嗎?”
陸經年神情冰冷的將針頭從簡南卿的身體裏拔出。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但卻永遠改變不了一個人。”
“就像你,三年過去,依舊這麼的自私,依舊如此的謊話連篇。”
陸經年站起身,將剛抽完的200c c血液收好。
簡南卿的眼皮已再無力支撐的緩緩閉上。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的明白。
原來愛情,終究不能用時間來衡量。
“陸經年,我們離婚吧。”
這句話一出口,簡南卿心口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陸經年的麵色一沉,這還是三年來,他第一次聽到簡南卿主動開口提離婚。
他黑著一張臉,“收起你這些可笑的計量吧!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陸經年站起身,拿著剛剛抽出的血液,離開了簡南卿的房間。
“快把這些血液給小雨送過去。”
“可是少爺,隻是200c c的話恐怕不夠。”
“先用著吧,如果實在不夠,人不就在房間裏呢嗎。”
門口的聲音就像一場大火,將簡南卿心底的最後一絲眷戀,徹底的焚燒殆盡。
若是換做以前,她一定會痛哭一場,可是現在,她隻有後悔,後悔當初自己被豬油蒙了心,居然愛上陸經年這樣冷血無情的男人。
簡南卿用力的咬緊自己的下唇,以免自己因為身體血液嚴重虧空,而再次昏死過去。
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再有一滴血是為了陸經年和季雨那種女人而流。
她要離開這裏,越快越好。
簡南卿拿過電話,“我想通了,也後悔了。”
電話另一端,一個女人興奮而急促的聲音傳來,“太棒了南卿,五分鐘內抵達。”
放下電話的簡南卿,從枕頭下取出一粒藥丸,這是她自己配製的,可以在特殊情況下,強行讓人保持清醒,狀態看上去與常人無異。
過去,她配製這種藥丸,隻是不想讓陸經年看到她抽血後憔悴的模樣。
因為曾經的她很珍惜與陸經年的見麵機會,總想著將自己最好的一麵留給他。
不過這種藥丸,會對身體產生一定的副作用,不是萬不得已,簡南卿也不會輕易服用。
簡南卿很清楚,如果她此刻不服用此藥,那麼等待她的就隻有昏迷不醒,甚至被季雨繼續抽取血液。
簡南卿將藥丸服下,藥效很快起了作用。
簡南卿隻隨身帶走了她的所有證件。
剛出門口,就碰到陸經年的妹妹陸婉婷。
陸婉婷看到簡南卿的狀態,不禁冷嗤一聲,話語中帶著幾分諷刺。
“簡南卿,你明明就隻是一個移動血庫而已,居然還敢不給季姐姐提供血液,我看就是我哥讓你過的太舒服,以至於你都忘了,你不過就是個活在社會最低端的賤民。”
簡南卿冷眼的看著站在她麵前的陸婉婷,“陸婉婷,我認識你三年了,你的智商還真是一丁點的長進都沒有,難怪會給季雨當哈巴狗。”
陸婉婷這三年來,哪受過簡南卿這樣羞辱,抬手就要扇簡南卿的耳光。
簡南卿攥住了陸婉婷的手腕,反手給了陸婉婷一巴掌。
這三年來,看在陸經年的麵子上,簡南卿都是對飛揚跋扈的陸婉婷選擇一再的忍讓。
可是現在的簡南卿,卻沒有了繼續忍讓的理由。
陸婉婷用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簡南卿,歇斯底裏的喊道:“簡南卿,你居然敢打我,我一定會告訴我哥,讓他立刻休了你這個賤女人,到時候你就等著喝西北風去吧。”
簡南卿看著陸婉婷的嘴臉,怒極反笑,“那就麻煩你,趕快去陸經年的麵前煽風點火,好讓他立刻休了我。”
“這樣,不僅季雨,就連我也會賞給你一根狗骨頭。”
陸婉婷正要發怒,就看到陸經年向他們這邊有走來。
她立刻跑到陸經年的身邊,指著自己還帶著五個手指印的臉,“哥,簡南卿簡直是瘋了,她居然敢打我!你看她下手多重啊,哪裏像個被抽過血的人。
哥,這個賤女人就是故意的,故意不給季姐姐輸血,她就是想要害死季姐姐。”
看到陸婉婷的臉,陸經年臉色立刻陰沉的可怕。
“簡南卿,你還真是死性不改,撒謊成性。”
簡南卿看著向她走來的陸經年,他的身影依舊那般的高大帥氣,一張如同被大師精雕細琢的麵龐,每次見到她時,似乎都會多上一分戾氣。
陸經年快步走到簡南卿的麵前,“你拖延了小雨兩天的病情,害得她受了不少病痛的折磨,如今還敢動手打人。
你現在馬上去向季雨和婉婷道歉。”
簡南卿聽到陸經年的話,突然就冷笑了起來,“陸經年,你覺得你憑什麼還能命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