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有關係?”
施千青沒料到宋淩驍會這麼回答,她之所以在他麵前沒有隱瞞身份,是覺得合作應當誠心誠意。
如果剛開始就建立在欺騙之上,定然不會有好結果。
尤其和宋淩驍這樣冷靜城府極深的男人合作,在他麵前玩心眼無異於自掘墳墓。
以蠟染係列現在在時尚界的地位,不管誰和她合作,都穩賺不賠,晚禮服係列的生產權是她最好的籌碼。
她其實也是在賭,賭宋淩驍一定不會拒絕和她合作。
而一旦他答應合作,自然就是肯定了她Lilia的身份,那不揭穿她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隻是沒想到這個男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她賭對了開始,卻沒猜到結局。
可偏偏他的話讓她無法反駁,因為她的事確實和他無關。
如果她施千青的身份一旦曝光,那些債主勢必找上門,那她後麵所有的複仇計劃都將成空。
難道她要出師未捷身先死?
不,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正在她想該用什麼辦法說服宋淩驍幫忙時,他又說話了。
“我沒那麼閑。”
施千青愣怔了一瞬,隨即唇角勾了起來,沒那麼閑不就是說沒那個閑工夫管和他無關的事,也就是說她隱瞞身份的事,他不會管。
雖然沒答應幫她隱瞞,但明顯是不會揭穿她的意思,這就夠了。
“謝謝。”
宋淩驍視線從女人笑容明媚的臉上移開,垂眸看了一下腕表,之後看向趴在茶幾上的兒子,“該上學了。”
目送父子倆離開後,施千青收拾一下也將女兒送去了學校。
今天周五,讓她去新學校適應一天,她正好趁這時間去一趟施氏集團,將另一件事搞定,周末也好安心在家陪女兒。
女兒換了一個新環境,學校,老師,同學,一切都是陌生的。
施千青有些不放心,一路上不停地叮囑和安撫。
到了學校,看著女兒進校門,直到看不見她的小身影才轉身去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大約二十分鐘後,車子在一棟高聳入雲的大廈前停下。
施千青下車,看著榮輝集團四個燙金大字,突然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刺眼。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公司名字都改了呢。
施氏集團變成了榮輝集團。
也是,爸媽留下那麼多債務,想要經營公司,不改名,還不得被那些債主給吃了?
施千青收回視線,走到崗亭處亮明Lilia的身份,如她所料,保安立刻放行了。
進入大門,沒走多遠,施千青看見了一尊佛像,眉頭微蹙,爸爸並不信佛,公司門前以前也沒有這尊佛像。
“這尊佛像可是施總花巨資打造的。”
突然一道聲音從身側傳來,施千青轉頭,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看穿著應該是公司的保潔人員。
施千青禮貌朝婦人點了點頭,“施總為什麼要在公司麵前立這尊佛像?”
“自然是為了辟邪了。”
開公司是為了求財,避什麼邪?
難不成施榮輝覺得自己虧心事做多了,擔心遭報應,立尊佛像求心安?
施千青腹誹之際,婦人朝她走近幾步,壓低聲音說:“其實是因為六年前有兩個人在這裏跳樓自殺了,施總覺得不吉利,特意弄了尊佛像在這裏鎮壓邪祟。”
施千青的心像被人狠狠戳了一劍,身體裏隱藏的傷疤猛然被人揭開,瞬間鮮血淋漓,痛得她難以呼吸。
當年她接到父母在公司跳樓的消息時,承受不住打擊直接暈了過去,醒來已經被宋馳軒帶回了宋家,所以並不知道父母死亡的精準位置。
婦人見施千青麵色煞白,緊緊捂著胸口,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有些慌神,“你......你沒事吧?是嚇著了,還是身體不舒服?”
施千青搖搖頭,閉上眼睛,將所有的情緒隱匿,“我沒事。”
“沒事就好,我......我忙去了。”
婦人生怕自己惹上什麼麻煩,急忙離開了。
好一會兒,施千青才睜開眼睛,眼眸已然一片猩紅。
她望著麵前的佛像,暗暗發誓,爸爸媽媽,你們放心,我一定將屬於你們的東西拿回來,屆時我再來這裏祭奠你們!
壓下心中的悲痛,她抬腳進了大廈。
前台領著她乘坐電梯到達頂樓,“往前直走,右手第一間就是施總的辦公室。”
“謝謝。”
“不客氣。”前台轉身進了電梯,下樓了。
施千青看著熟悉的環境,針紮般的痛又密密麻麻的襲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深呼吸幾次,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她才朝總裁辦走去。
還沒到門口就聽見女人染了哭腔委屈的控訴聲。
“嗚嗚嗚......昨晚可是我的新婚夜,馳軒竟然不歸家,讓我獨守空房,這一切都是施千青害的,她竟然在婚宴上說我的婚紗是仿品,她這分明是在伺機報複,爸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榮輝,我們施家丟了麵子是小,得罪了宋家可不是小事,這件事我們必須給宋家一個交代。”
“還交代?你們昨晚鬧那麼一出,我現在都沒臉見人了。”
“這也不能怪我們,誰知道施千青會突然出現,她才是害我們被淪為笑柄的罪魁禍首,不如你讓人將她抓了送去警察局。誣陷,詆毀我們的聲譽,足夠她喝一壺的,這樣不僅能給宋家交代,也能讓大家知道,我們也是受害者,那些流言蜚語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媽說得對,將她送進警察局,讓她將牢底坐穿!”
施千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對母女還真是惡毒。
她走到門口,抬手敲了敲開著的房門。
坐在沙發上哭得眼睛都腫了的施蔓雪看見從出現在門口的人,愣怔了一瞬,隨即蹭的一下站起來,指著施千青對施榮輝說:“爸,你看,她分明就是施千青,我沒騙你吧?”
“你竟然敢送上門來,正好,省得我們去找你。”李樂蓉說完看向施榮輝,“榮輝你快給保安打電話,讓他們將她抓起來送去警察局。”
施榮輝目光落在施千青麵上,雙眼狎著老狐狸般狡猾的光芒,一看就是十分精明之人。
施千青坦然對上他的視線,語氣淡淡,“施總,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
施蔓雪隻要一想到昨晚這個女人擾了她的婚宴,還導致宋馳軒一夜未歸,心裏的怒火就不可遏製的焚燒她的理智。
“你竟然還敢在這裏大放厥詞的欺騙我爸,看我不撕了你這個賤人!”
邊說邊朝施千青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