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這個小胖子還是被她趕走了.
開什麼玩笑,沒錢還在這裏試吃?還吃這麼多?她又不是慈善家,她現在是要活命的。
那個小胖子隻怕沒想到她會如此的“夫情”,嘴巴翹得高高的,那嘴都可以掛上二斤肉了。
那小胖娃走後來了一個大戶人家小廝模樣的人,稍稍講了價便買了去。
“嘖,還是不夠多啊。”
這麼大一簍子的野果子,酸甜可口,純野生的,居然隻賣到了區區五十文?這五十文是能買到一塊布啊還是能夠買到一斤肉啊?
隻是對於現代富婆慣了的她來說,這五十文的確不算什麼,可放在別個眼裏這是掙大發了的,燕草香草她們弄的木耳能賣個三四十文已經要謝天謝地了,要知道在這個窮山僻壤,錢是很難掙的。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沒見過錢嗎?”
陸林宣回頭一看,但見這三小隻下勾勾的盯著她手裏的一小串銅板發呆,不過幾個銅板,他們的表情竟震驚得如此?又不是白花花的銀子。
三小隻卻齊齊點了頭,他們的確沒有見過。
陸林宣看到這裏,心頭又是一軟,造孽啊,長這麼大居然連這麼多銅板都沒見過,這“原主”到底是有多惡毒啊?
陸林宣取出六枚銅板來,一人分了兩枚,“拿著,這是你們的零花錢,放心,以後隻要我手裏有錢,一定給你們兩枚。”
兩枚銅板的確是少了點,不過對於孩子來說足夠買點零嘴的了,兩個銅板可以買到兩把小瓜子,當然這種瓜子不是葵花子,而是南瓜瓜子。
南瓜這種東西極賤,隻要種下去,哪怕不管,隻要到了時間也能收獲好幾個大南瓜,而且它遇地爬地,遇樹爬樹, 就算是種在樹底下也能順著樹結了一路的南瓜來,所以有些農戶專門種南瓜賣,南瓜籽也自然而然的多了,不過他們沒有浪費,掏了南瓜心,洗了南瓜囊,弄了南瓜籽,隨後再把南瓜籽炕熟,便成了這極好的零嘴,一文錢一把,雖然沒有糕點那樣好,可是小孩卻是極愛吃的。
當然,糖葫蘆也是孩子們的最愛,不過,那是有條件的人家才吃得起的,像他們這種一文錢要掰成兩半兒來花的,還是買個瓜子比較劃算。
三小隻死死的盯住手裏的錢,緩了許久才緩過來,齊齊的問,“大,大哥,這是真的嗎?”無奈他們的大哥也跟他們一樣懵,“是,是真的吧?”
陸林宣道了聲,“走,先給你們置辦點東西。”
首先,是買幾尺布,隨後再買一點米麵, 若是銀子還有多,便再買一些肥肉,不是她愛吃肥肉,而是肥肉可以熬豬油,這幾日他們除了魚之外不見半點的油,肚子裏沒油水也是不行的。
可是,四十四文錢真的買不到多少,更不可能解決四個人的溫飽 。
粗布要十文一尺,細一點的棉布得十五文,她暗暗咬了咬牙,扯了二尺粗布,不過在她的牙尖嘴利和順手幫布莊老板解決了一下喉嚨痛的問題之後,她又指著那一筐子的爛布頭子, “這個得給我。”
那老板嘴抽,他以為他是個隻進不出的,可沒想到遇到一個比他還要扣門的,“成成成,都給你,不過,下回若是我還有個頭痛腦熱,還望小娘子莫嫌煩,幫我紮上一二?”
他這兩日偶感了風寒,嗓子疼痛難忍,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原本還想要關鋪子去看大夫的,巧了,她進來了,二話沒說就在他的身上用的按了那麼幾下,就這麼幾下,他居然能張口說話了?果然神奇。
陸林宣也不是個小氣的,對他道,“喉嚨再痛的話再按一下照海。”
照海, 這是獨穴療法的一種,就像是鼻疾按上星,耳疾按五會,頭痛牙痛按液門,高血壓按太衝,諸如此類,這是最簡的法子,沒事的時候多按按,總不會有壞處。
布莊老板眼晴一亮,雙手作楫感激萬分,“多謝小娘子指點,......小娘子稍等,我這裏還有一塊尺頭, 若是您不嫌棄便收下吧?”
說完,布莊老板從櫃台下頭竟真的拿出一塊錦色的尺頭來。
陸林宣雖然癡迷於針灸,對布匹材質不太懂,可是她眼沒瞎手也沒斷,自然能看出和摸出這錦色衣料的高檔來,顏色正,麵料軟,垂感十足,這種料子應該不是莊戶人能穿得起的吧?應該是哪家的少爺公子的料子?
陸林宣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布莊老板,隻見他笑容狗腿,她 嗬嗬一笑,毫不客氣的收下了,“成,那這就算是我方才的診費,不過老板,我這個人做事一向公平,這些布頭是我方才的診費,這塊尺頭便是我教你獨穴療法的診費,也就是說,我們兩清了。”
說完,她便帶著三小隻離開這裏。
走出很遠,小老大終於忍不住問了,“娘,為何你要說兩清了?”
陸林宣看著小老大,老大就是老大,這看的和思量的都更加的成熟,腦子也在漸漸開竅。
她道,“小老大,你記住,任何事情都沒有情麵一說,每一莊生意都要當成第一莊生意來看待,可莫要為他什麼情份而虧了自己。”
“那個布莊的老板是個從不吃虧的,我方才治好了他的嗓子,可是他半點回敬之意都沒有,還是我強要了這布頭他才覺得我不是個好相與的, 又在我教了他治喉痛的法子之後他又看似好心的給了我小半塊的尺頭?若是我半個字不提,他隻怕就要這樣過去了。”
“嗬,像這種精於算計的人,能了一件事是一件事,日後他若是再請我做什麼,那就得重新算,而不能因為他送了我一塊上好的尺頭而算了,說兩請的話我也是在告訴他,想要蒙我,沒門。”
嘖嘖嘖,真是沒看出來啊,這個小小的德鎮居然還“藏龍臥虎”啊?連一個小小的布莊老板都這樣精打細算?她算是看走眼了?
“而且這事兒弄來弄去那老板半點虧沒吃,布頭不過是裁剪時留下的,尺頭雖然品質不錯,可到底也是 留下的尾貨,總之,這兩樣東西都是他不要了的,就算是不給我們他也要處理掉,倒不如送給我們做個順水人情,還光鮮的弄了個交情?”
嘖,真是會算計,不過他遇上她,算是倒黴的了,因為她隻會兩清,不會弄什麼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