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嬸嬸們看天色不早了，也都三三兩兩的離開。

穀雨也隨胖嬸和趙虎回去了，她要把冬至接回來了，讓他看看我們也有自己家了。

冬至牽著穀雨的手，稚嫩的聲音哼著小調，走在回家的路上。黃昏把兩人的身影拉長，宛如兩個小大人，時間在此刻停留的話，就能留住這份美好。

“冬至，以後我們就有家了，我們彼此依靠。”

“好的，姐，我會保護好你的。”

冬至一臉嚴肅，他記得虎哥哥說男孩子要負責保護好女孩子的。

“你這小屁孩，還懂什麼叫保護？”

穀雨也不知道冬至怎地就說了這個詞。

“我不是小屁孩了，我已經六歲了，我是個小大人了。”冬至嘟著小嘴憤憤不平。

“好好好，姐知道了，咱回家吧。”穀雨寵溺的摸了摸冬至的頭。

穀雨推開了家門，房子稍微捯飭一番之後，住人是沒問題了，就是依然空蕩。她摸了摸懷裏剩下的兩百一十五文，心裏暗自給自己鼓勁，總有一天能擺脫這種貧困的日子。

深夜，一個黑影從穀雨家牛舍窗外掠過，悄無聲息的回到了隔壁張氏夫妻屋內。

黑衣男子扯下蓋在臉上的黑布，向屋內坐著的男子低頭，抬手作了個揖。

男子的臉是四十來歲，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但他的身姿挺拔，聲音清亮，都顯示著他是一名年輕男子。

“大人，今天搬到隔壁屋子的是兩姐弟，姐姐看起來十五歲左右，弟弟應該是六歲左右，兩人均不會武，但奇怪之處是無父母跟隨。”

百裏趁深夜，入內探看了一番，並沒有看出太大的問題。

“我們現在查這案子牽連甚廣，務必謹慎為之，走錯一步便前功盡棄。”張子墨骨節分明的手放在桌子上，食指不時的輕敲著桌麵，神情裏看不出喜怒。

“雲青，明天你繼續扮作張氏去打探一番。如發現有異，格殺勿論。”

“是。”雲青抬手作禮，領命。

翌日清晨，

穀雨和冬至還在屋子裏睡著，屋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你這鑰匙到底能不能開這門？”一個醉漢趴在牛舍的門上，手握著鑰匙，醉紅的臉眯著眼欲把鑰匙放進鎖孔。

“昨兒個，我聽那個婦人說她家小女兒獨自搬了出來，住在村尾的牛舍，她不小心把那鑰匙丟在了地上，我才撿起來的。”另外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小聲的應著。

“開了沒有，都要卯時了，再晚人可都要醒了。”小乞丐看醉漢趴在那這麼久，看向四周，小聲的催促著。

“別催，快...了。”醉漢打了個酒嗝，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的眼睛清晰些。

“如果不是你喝酒到清晨才歸，至於我們現在才來。”小乞丐是個膽小的，昨兒個撿了鑰匙，起了色心，但是怎麼著也不敢一個人來。

“行，開了。”醉漢轉了一下門栓，陰笑著。

兩人輕悄悄的推開了門，進去了。

穀雨睡得迷糊，聽到房門咿呀開了的聲音，以為是冬至，便繼續睡著。

突然，有人摸了一下她的腳，又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

她徹底清醒了，睜開眼睛看了看腳下。

竟有一個醉漢，趴在床腳看著她，旁邊還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兩人的眼神透漏出讓人惡心的想法。

兩人看她醒來，便也不遮遮掩掩了。

“小丫頭，你長得這麼美，不讓大爺來疼疼你就浪費了。”醉漢說著便爬上穀雨的床。

穀雨的腳被那醉漢一把扯住，把她整個人拉到了懷裏。

穀雨知道，若眼下她不自救，就沒人能救她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忍住惡心，把腳抬了起來，用力一踹，往醉漢的褲襠踹了過去。

醉漢應下倒下，穀雨迅速站了起來，跑向了屋外。

小乞丐還懵在原地，看了看醉漢，又看了看穀雨，這他是追還是不追。

“還不快追。”醉漢捂著褲襠卷縮在一旁大喊。

小乞丐追了上去，穀雨跑向廚房拿起了菜刀。他對著小乞丐舉著菜刀，她知道，她不能跑，冬至還在裏麵，要跑了冬至就危險了，隻能奮力一搏。

小乞丐看到她拿著菜刀嚇壞了，“你別過來。”

“你還不快走，你再不走，別怪我把你一刀刀的割肉。”穀雨看著小乞丐是個膽小的，便試圖把他嚇走。

小乞丐已經被穀雨逼到了外院了，穀雨想著能逼走一個，他再想辦法對付醉漢。

就在小乞丐準備要撒腿跑之時，冬至的叫喊著打破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