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從花府拿完東西,出門直接找到城內最豪華的鋪麵。
敲開門,裏麵人看到她拿出來的東西,確認無誤後又驚又喜,當即跪下,恭敬道:“錦娘拜見小主子,可算等到您了!”
“我的身份不便透露,不必行禮。”花朝扶了一把:“隻是目前有些事,需要你替我辦妥......”
這一夜,花妗月痛的不能合眼,哀嚎不斷。
花府進進出出的動靜的極大,誰都沒睡踏實。
連夜請郎中前來開的鎮痛藥不管用,連花正誌下的止痛符都一點作用也沒有。
花正誌撐到下朝,立刻請五皇子東方翼前來。
而東方翼用盡辦法也沒解開花妗月所中的符咒。
看著榻上宛同瘋子的花妗月,東方翼既是心疼,又惱羞自個兒竟然解不開花朝的符咒。
對花正誌的話,也存了幾分懷疑:“花丞相是否弄錯了,本殿修為已達四階,不可能解不了四階之人下的符咒。”
“這......”花正誌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低聲道:“花朝那孽障得靈泉洗髓,雖有突破,應該最多也才四階初期,和您不相上下才是。”
“應該?”東方翼冷哼一聲:“你也是修習之人,妗月身上的符咒有古怪,難道看不出來?”
花正誌還真沒看出來,請示道:“五皇子,下官愚昧,請您拿個主意。”
“雲州四階中期以上的人極少,身份金貴。”東方翼走到外間,避開花妗月,眼帶陰沉:“恐要靈石懸賞,才能讓那些人出手。”
花丞相府很快貼出告示,重金懸賞給花妗月治病,應征的人絡繹不絕。
外頭亂做一團,花朝沒事人一樣,悠哉的在食味齋品嘗點心。
錦娘辦事很快,很快完成花朝的吩咐,還指派杜若,蓮子兩個丫鬟前來伺候。
杜若聽著外頭的議論,回身到花朝跟前彙報:“小主子,相府正懸賞,您既然要借此回去,不如現在出手。”
“急什麼?”花朝躺在竹椅上,一手拿著桂花糖糕,一手拈起藕粉餅子,含糊不清道:“還不到時候。”
蓮子和杜若對視一眼,提醒道:“小主子的確本事了得,可人外有人,千金懸賞另加五十枚靈石。”
“十足的誘惑下難保不會有人搶在前頭,要真解決二小姐的事,您這心思不就白費了?”
花朝優雅的吃著糕點,如慵懶的貓一樣。
等咽下最後一口,慢條斯理道:“五十枚靈石,他們倒是真舍得如此對花妗月。”
她昨晚那個狼狽樣,也不見誰問一句。
蓮子給她倒了牛乳茶,催促道:“小主子,正因如此,您更要趕緊準備,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沒關係,就算五百枚先靈石,解不開就是解不開。”花朝接過牛乳茶,好喝的眯起眼睛:“這個好喝,再來一杯。”
蓮子和杜若不好再說,甚至私心,對這位新迎回的小主子有不滿。
——她也太自信了,簡直是仗著天賦自傲自高。
這個性子,難怪當初會從天之嬌女墜落泥潭,還被逐出相府!
丞相府的人進進出出,無一人能給花妗月解開身上的符咒。
短短一夜加半日的時間,梁芝慧愁的鬢邊頭發都添了白絲,終是忍不住找到花正誌,商議道:
“大半日過去,四階後期的高手都對那符毫無辦法,如此下去妗兒會活活痛死!”
花正誌陰鬱的坐在上首,手不自覺的撥動著茶盞,半晌沉聲道:“你想如何,難道真去求那孽障?”
“相爺抹不開麵子,我去求她。”梁芝慧擦著眼淚,哽咽道:“反正她從未將我這個嫡母放在眼裏。”
花正誌沉著臉沒應。
梁芝慧四下看了眼,壓低聲勸道:“五皇子突破四階,是皇子中的佼佼者,即將封為太子,妗月有望成為太子妃......”
花正誌這才勉強答應。
梁芝慧帶人找到花朝時,花朝正往當鋪的方向去。
她蘇醒後魂魄並未全完回歸,加之這具肉身先前遭了廢靈水,根基連常人都不如。
魂魄不穩使用靈力內耗太重,需先養好肉身,從點滴開始。
修補肉身的丹藥靈草都需靈石兌換,原身自從成為廢人,兜比臉都幹淨,壓根沒有買靈石的銀子。
錦娘那邊倒是能提供,但,頻繁使用那東西也要付出代價。
她好不容易擺脫,千年後可不想步入前身後塵。
眼下,可以先用那枚黑玉兌換銀子。
花朝一腳即將踏入當鋪,梁芝慧攔住道:“等下。”
“喲,這吹的什麼風?”花朝故意四處看著,譏誚明顯:“丞相夫人都吹來了。”
梁芝慧差點沒忍住像往常罵出聲,好在張婆子拉了一把。
她趕緊換上悲痛的神色,一幅被逼無奈的仁慈後母樣:“花朝,做出那種醜事,丞相府隻將你逐出,留了一命已算仁慈。”
“你心生怨懟伺機報複,妗兒無辜,都要被你折磨死了,求你放過她好不好?”
手段雖然低級淺顯,可明顯有用。
花朝先前從天之嬌女淪落成人人唾罵的對象,消失幾個月又忽然出現,本就引人如目。
這些話更是讓周圍的人不自覺聚攏看好戲。
“聽說花朝不滿花家決定,回來報複二小姐,用了厲害手段,人都要被折騰死了。”
“她不是失去靈根,怎麼會有本事折磨二小姐,花丞相馬上突破四階呢,奈何不了她?”
“這才是詭異之處,據說她在城外不知為何得了魔根,不然怎會四階之人都沒法解開她設的符咒?”
“定然是了,她出去修養時懷有身孕,現在卻身量纖纖,一身妖冶,端的像妖豔賤貨。”
“可憐二小姐和大夫人,這些年對這魔女不薄,如今要這麼求她。”
“......”
花朝眉頭一挑,朝四周看去。
千年了,還被人叫做魔女,就沒點新鮮叫法?
不過,有一點那些人沒說錯——花朝的確有一幅好皮囊。
身量纖纖,蟻腰珠峰,濃顏昳麗,柳眉水眸,點絳紅唇,妖而不媚。
尤其是額間那一抹與生俱來的朱砂鳳尾,相較從前更殷紅似血,為她添了些神秘的顏色。
但此時,她鳳眸中並無笑意。
似寒潭深淵,濃的如化不開的墨汁。
被她看過的人身上一涼,紛紛噤聲,避開她的視線不敢多言。
終於安靜,花朝這才滿意的轉向梁芝慧:“大夫人是不是忘了昨晚我說過的話?”
梁芝慧沒想起來,一股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什,什麼?”
花朝似笑非笑,提醒道:“再來求我,需三跪九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