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隔壁舞蹈學院大二學生,楊怡。”
學校的畢業彙演聯合了隔壁的舞蹈學院,這裏出現舞蹈學院的人也不奇怪,但麵前這個叫楊怡的人,她卻並不認識。
楊怡微微揚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溫宜:“有空和我聊聊嗎?”
兩人來到了學校的露台。
“昨天聽媽媽說了你的事情,還真是新鮮呢。”楊怡笑容摻雜著幾分嘲弄:“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賴著宮家,但是你最好離我表哥遠些。”
兩句話,她已經說明了自己的身份,胡玲的女兒。
資助生的事情應當也是她故意透露出去的。
“古代表妹仰慕表哥然後湊成一對的不少,沒想到現在還能讓我遇到。”溫宜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
“你胡說什麼!”楊怡惱意地咬牙,但很快嘴角就挑起的一個冷嘲的弧度:“我說這些話是為了你好,你難道不知道,表哥他快要和向家小姐訂婚了麼?”
溫宜心中猛地一頓,但表麵卻是平和地抬起頭:“那又如何?”
“你就裝吧。”沒有看到意料之中的反應,楊怡有些激憤,但很快便又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哦,對了,向家小姐就是這次晚會的主舞,彩排得時候你們就會見麵了,她可是知道你的身份,相信你們第一次碰麵肯定會很精彩。”
直到楊怡離開,溫宜才伸出手,看了看掌心的虛汗,忍不住嘲弄地笑了笑。
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不是麼,少爺的身邊會出現一個與他相配的人,他們之間的距離也會從溝壑變成深淵。
為了這一天,她早就做足了準備,隻是為什麼,心中竟然還是會有一絲難過。
指導老師看到她狀態不佳,索性放了她半天假。
等到溫宜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一個胡同裏。
曾幾何時,這裏也充滿了她兒時的回憶,但自從爸爸去世,小蒙病了後,一切都變了。
周圍好像沒有多大的變化,但對於溫宜來說卻有些陌生,她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裏了。
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敲響了門。
過來開門的是小蒙,看到她的一瞬間,小蒙驚喜無比:“姐,你怎麼來了。”
“我想來看看你。”溫宜眼眶有些發熱。
小蒙雖然已經成年了,但瘦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皮膚也蒼白得不正常。
“我最近好多了,不用擔心我,快進來。”小蒙連忙將她拉進了房間裏。
房間裏的陳設和之前沒有多大的差別,但卻讓溫宜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客人。
“姐,你過得怎麼樣?”小蒙一臉關切地問道。
溫宜揚起笑容:“當然好了,我每天都吃香喝辣的。”
“姐,你的眼睛騙不了我。”小蒙認真地盯著她:“你過得並不開心。”
“怎麼可能,宮家那麼有錢,能夠在那裏生活是我的幸運。”
小蒙的眼神卻依然充滿了擔憂:“姐,你回家吧,小蒙已經長大了,病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會保護你的。”
溫宜心中一陣酸楚,剛要說些什麼,門被打開了,秦穎剛好回了家。
“媽......”溫宜小心翼翼地喊了句。
“你來這裏做什麼?”秦穎對於她的到來顯然沒有半分高興的樣子:“宮家的事情你解決了麼?”
溫宜唇角緊閉,沒有回答。
秦穎麵色一變,將她往門口的方向推:“趕快回去。”
小蒙也看不下去了:“媽,你這是幹什麼,這裏也是姐姐的家啊。”
秦穎轉向小蒙,立刻換上了慈母的神色:“小蒙,你就不用管這麼多了,先去休息吧。”
小蒙自然不肯聽話,有些不滿地看著自己的媽媽,但也不敢多說些重話,畢竟這些年為了他,媽媽真的付出了太多。
“小蒙,我還有些事,改天再來看你。”溫宜知趣地開口,強硬的轉過頭不去看小蒙眼中的不舍轉過了身。
剛走出巷口,秦穎也跟了出來。
“你以後不要隨便來這裏。”秦穎微微皺眉:“不然宮家會不高興的。”
“媽,這麼多年了,我隻想問你一句,你把我留在宮家,是真的覺得這樣對我好嗎?”溫宜忍不住問道。
秦穎都已經轉過了身,聽到後頓住了腳步:“我沒有撫養你們兩個的能力,別怪我。”
離畢業的日子已經很近了,學校基本也沒有什麼課業,一連幾天,溫宜都將自己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的,除了練琴的時間,其餘全都在外麵做兼職。
這天都已經晚上十二點多了,她才疲憊地趕回宮家。
不是沒有考慮過自己租房,但如果她真的做了,恐怕又是一場雞飛狗跳,畢竟在胡青看來,讓她住在保姆間是種賞賜,而她卻根本沒有能力反抗這份賞賜。
溫宜剛打開門,就冷不丁地撞到一個熟悉的懷中。
她心中一驚,頭昏腦漲此時全都被嚇得全都消失了。
“還知道回來麼。”宮恒一把禁錮住她的腰身,瞬間打破了她想要逃離的想法。
溫宜有些驚異於宮恒的出現,畢竟他還從來都沒有出現再保姆間過,但很快,她便收回了思緒,乖巧地不再反抗,糯糯地喊了聲:“少爺。”
“這些天你都沒有去我房間。”宮恒的拇指撫上了她的下巴,輕輕地摩挲著,語氣有些意味深長:“是背著我有什麼想法了麼?”
溫宜心中一跳,但表麵還是十分鎮定道:“我能有什麼想法,隻是最近的兼職比較多,我沒有空閑的時間。”
“你最近對於賺錢好像額外感興趣。”宮恒明顯沒有相信她說的話。
溫宜繼續淡定道:“我很快就要畢業了,自然要先熟悉社會環境,多做點兼職鍛煉肯定更好。”
“你有沒有發現,你每次說謊的時候,耳朵都會變紅。”宮恒將身體更貼近了一些,他的呼吸噴灑在溫宜的臉上。
“既然你賺錢隻是為了體驗生活的話,那這份邀請函想必就沒有用了。”宮恒竟是將她放在床墊下麵的邀請函拿了出來。
“巴黎交響樂團,聞名世界的樂團,沒想到我的暖暖竟然這麼優秀。”
那種被看穿的感覺,像是突然被冷冰從頭到澆透了,這種通體刺骨的寒冷,讓溫宜害怕極了。
“既然都要出國了,為什麼還要藏著掖著。”看到她慘白的麵色,宮恒的怒氣也被挑了起來,捏著她下巴的兩指也帶上了力道:“不是要說出來讓別人高興的麼?”
“少爺,聽說你都要訂婚了。”溫宜突然不知道哪裏冒出的勇氣,兩隻手抓住了宮恒的手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保證永遠消失在你的麵前,再也不會打擾你。”
宮恒的怒氣被驟然挑起,放過她?原來在她的心中,他是在逼著她留在這裏?
既然她這樣覺得,那索性就變成真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