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總不能是個太監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如一擠重重的巴掌狠狠地扇在沈馨的臉上，當場就讓她雪白的小臉徹底失去血色，整個人都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緊咬著牙關，楚楚可憐的看向那站在沈燦燦身邊無動於衷的男人。

而趙儀，則是從未往沈馨所在的方向看上一眼，幾乎是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燦燦的身上；原本難看的臉色隨著沈燦燦的話漸漸緩和，如漸漸消融的冰麵，看上去倒不像似剛才那般壓迫人了。

但隱約間，還是能察覺到他是有些不悅的。

趙儀的這絲不悅沈燦燦才不會放在眼裏，在她看來，今日長生殿發生的這一幕幕可都不是她挑起來的；如果不是沈馨不知好歹的在太後跟前給她上眼藥，若不是太後一心想要整治她，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收拾這兩個女人......

想到香梅被踢傷後痛苦的神情，沈燦燦眸光中的厲色就又閃了閃，顯然是這筆賬，她還牢牢記著呢。

相較於沈馨因為承受奇恥大辱而露出來的挫敗感，太後則是恨不能將沈燦燦狠狠地丟出去。

她自詡也算是在宮中生存多年，陰謀手段見識過不少，可怎麼都沒想到今天會在這個蠢貨麵前上了當；她心疼的看向自己看好的兒媳婦人選，一雙透著股狠辣的眸子，狠狠地剜向沈燦燦，“皇後身為中宮之主，卻在這裏信口雌黃，哪裏還有半點規矩？皇兒，你千萬不要輕信這些話，皇後、皇後她分明就是看馨兒不順眼，這才當著你的麵胡言亂語。哀家可是你的母親，你一定要相信哀家。”

“母後，我到底有沒有胡言亂語，您心裏可是最清楚。”

沈燦燦走近到沈馨身邊，看著她露出的那副弱柳扶風的模樣，眼中就是一片鄙夷，“您口口聲聲說我是信口雌黃，可是，這宮中上下但凡是生了眼睛的人都看到過，二姑娘的確是常常出入後宮，就連皇上的政淵殿也是時常去的，不是嗎？”

“你......”太後氣的簡直要跳腳，

“夠了，都不要再說了。”趙儀抬眸看向沈燦燦，來到她跟前，湊近她耳邊，用隻有他們二人的聲音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沈燦燦知道，以趙儀這黑心腸的尿性，她下的這個套他一眼就能看穿；既然他已經將事情挑明，那她也沒必要再遮掩，“香梅的傷勢你看到了吧，我的人，被人在眼皮底下踹成了重傷，我這個當主子的，如果連公道都沒辦法替她討回來，以後怎能讓鳳梧宮上下的人對我信服？”

趙儀看著沈燦燦的眉眼，在那熟悉的眉眼間，看到了曾經那個鮮亮奪目的人影；一顆心，就像是被一汪溫泉包裹住，久違的溫度讓他連呼吸都稍顯顫抖。

他知道，他心底那個大膽的猜測沒有錯，是她，真的是她；她回來了......，她終於舍得回來了......

沈燦燦見趙儀眼神奇怪的看著自己，那眼睛竟是連眨都不眨，就像是終於等待了久候的獵物，恨不能立刻就將她生吞入腹。

當這個念頭在她腦子裏生成的刹那，沈燦燦猛地一驚，潛意識中立刻嗅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讓她一個趔趄，腳步不穩的朝著身後退了一步，想要與此人拉開一個安全距離。

隻是，她剛有動作，趙儀的手就伸了過來。

不顧她的躲閃，當著眾人的麵緊緊地抓住她的柔荑，繼而毫不猶豫的同太後道：“母後，你與皇後之間生出嫌隙，朕多少也明白了些。你們身為朕身邊最親近的人，看見你們拌嘴，朕絕對是最心痛的；這整件事說到底不過是因一人而起。”

講著，趙儀就拉上了沈燦燦的手，站定在跪在地上的沈馨跟前，“沈二姑娘經常侍奉在母後身側，按理說朕應該感謝你才是，但是因為你的出現，害的朕家宅不寧，這就是你的過錯了。不過，看在你往日替朕盡孝，常常陪伴在太後身邊逗她開心的份上，朕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從今往後，二姑娘未經朕的同意，就沒必要再入宮向太後請安了。”

沈馨神情淒惶的看向趙儀，“皇上，臣女沒有......，臣女沒有啊......”

太後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當著她的麵明晃晃的袒護沈燦燦，當場就是一陣心悸，由齊嬤嬤扶著來到趙儀跟前，“皇帝，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真的聽信了這丫頭的話？要生生冤枉了馨兒不成？”

趙儀道：“母後，兒臣到底是不是冤枉她，您的心裏應該是最明白的。其實，兒臣這麼做也是為了二姑娘好，她畢竟待字閨中，經常出入皇宮，難免會有影響她閨名的流言蜚語傳出，將來，若是這些留言影響了她挑選夫婿，那豈不是朕的過錯？”

太後急道，“如果你是擔心這個，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我們可以將馨兒接進皇宮......”

“母後！”趙儀聽見太後再提此事，臉上的不耐之色已經十分明顯：“兒臣以為，自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兒臣前朝政務繁忙，實在是沒有精力將過多的時間花費在後宮，與其將妙齡女子迎進後宮，讓她們日日空等、蹉跎歲月，還不如讓她們在宮外尋覓良人，有一個幸福的生活；朕的身邊已經有皇後了，不會讓大周的傳承斷送在朕手裏的。”

“皇帝！你怎麼如此糊塗，你到底是沒有時間停留後宮，還是你的整顆心都被這丫頭給勾跑了？”

沈燦燦眼睛大睜，看著太後用恨不能戳破她腦袋的食指怒視著她，當場就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狀態；我去，太後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這是懷疑他兒子不親近女色皆是因為她這個狐狸精勾了他兒子的魂兒？

太後啊喂！

不帶這麼倒打一耙的，論狐狸精，你生的兒子才是真正狐狸的祖宗。

你快瞅瞅，這暗戳戳勾走沈馨一顆芳心的罪魁禍首，分明就是趙儀這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