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明明是沈璃殺了人,為何不查了!”
沈珍珍還不肯罷休,就見薛琴輕蹙著眉,“珍珍不敬長姐,也會去罰抄百遍家規。餘椿兒這件事,任何人不許再提,否則同罰。”
這番動作,更加搞得好像在為沈璃遮掩殺死餘椿兒的真相似的。
嗬。
沈璃不動聲色的抽開被薛琴握住的手,“母親一直最疼璃兒了,隻是跪三天,祠堂雖然又冷又陰森,我此前為了救弟弟又落了寒疾,但有母親這份關愛,璃兒一點也不怕。”
“況且,餘椿兒怎麼也是因為我才受罰了,要不是我那裙子上的香氣太濃烈,爹爹也不會罰她。”
“哎,都怪我。”
薛琴:......
薛琴覺得沈璃是在暗諷,但她眼眸晶亮,看向自己時,依舊如曾經一般滿是儒慕。
也對,沈璃一個無人教導的小女孩,能懂什麼?
想到這兒,薛琴又放下心來。
沈璃去祠堂前,看了眼梅姨娘。
梅姨娘本琢磨怎麼弄死沈璃,卻對上她冰涼的目光,好似冬夜裏最清冷的月光,薄涼,又冰涼刺骨,嚇得她渾身一抖。
沈璃嘴唇彎了彎,愉快走了。
祠堂陰森,下人們故意隻留了一支燭火,映著滿堂靈位,鬼氣森森。
天一黑,下人們全走了,還鎖死了祠堂門,隻留下沈璃。
“裏頭就她一個人,肯定會嚇哭。”
“那也是她活該,誰叫她一回來就那麼張狂,敢跟三小姐過去,就該好好吃點教訓!”
下人們的話順著風落到沈璃耳朵裏,沈璃眉梢一挑,拿過案上供奉祖先的燒雞。
嗯,還冒著熱氣,沈璃愉快的開始了晚飯。
剛吃完,就聽到院子裏兵器相撞的聲響。
沈珍珍安排的刺客?
沈璃警惕的抓起一個靈位當武器,躲在了暗處看去,隻見一個黑衣男子被人斬殺於劍下。
月色傾灑,另一人執劍緩步走來,銀線繡雲紋的黑錦,將他頎長挺拔的身材凸顯的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刃,五官俊美無儔,薄涼的月光照進他深邃的鳳眸裏,仿若無情的天神。
要是他那雙眼睛,沒看向自己就好了。
“沈璃。”
“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沈璃沒想到他們的孽緣這麼深。
裴極沒說話,隻是掃了眼她手裏抓著的沈家老祖靈位,太陽穴突了突,“轉過去。”
“哦。”
沈璃轉身,卻沒放鬆警惕,怕裴極一順手,把她也給殺了。
身後有窸窣聲,裴極的人來了。
“王爺,這刺客要扔回齊王府去嗎?”
“不用,埋了,這裏收拾幹淨。”
沈璃默默聽著,齊王要殺裴極?
沒想到齊王這麼廢物,人沒殺到,還被裴極反殺了。
胡思亂想著,熟悉的淡淡冷香伴著絲血腥氣靠近,“罰跪?”
“嗯。”
“裙子撩起來。”
“啊?”沈璃瞪大眼睛!
還沒想完,沈璃就被他抱著放在了長案上,卷起了褲腿。
冰冰涼涼的藥香蔓延開,沈璃才察覺他隻是想給她上藥。
“怎麼了?”裴極故意問。
“臣女受寵若驚。”
沈璃看到他眼底的戲謔,忍下這口氣,行,別等我逮到機會紮你兩針!
他指尖比藥還涼,沈璃低頭,就看到了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細細給她滿是淤青的膝蓋抹藥。
實在不是沈璃嬌氣,她這具身子跟她穿越前一樣,稍微磕破就會顯出大片淤青,看著嚇人。
“跟本王回王府。”
“不去。”
去給他當妾?沈璃沒那個愛好。
裴極涼涼盯著她,不知在想什麼,還未開口,門口忽然傳來沈長風的聲音。
“你親眼看到刺客逃進這裏的?”
“對。”
“王爺,你先躲起來!”
眼看門要推開,走是來不及了,沈璃可不想再被看到跟裴極私會,想都沒想,抓著裴極的手就把他塞到了一旁柱子後。
門吱悠一聲,沈璃剛收拾好祖宗們的靈位,就看到了沈長風身側的人,心瞬時一沉,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