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陣兵荒馬亂跑去偏房。
田氏算是個好婆婆了,徐氏都作成這樣,她也沒把人丟牛棚裏讓她自生自滅。
反而專門讓其餘三個兒子騰出了一間空房,將人好好安置在裏頭。
還叫了話最少,最能幹的四嬸日夜守著看護,到了第三天,人好歹醒過來了。
顧清清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頭那女的莫名其妙來了句。
“你們誰啊?拍電視劇呢?我還得回家給我女兒辦葬禮呢,咋把我整這兒來了?”
話音剛落,周圍一片死寂。
隻有顧清清,倆眼珠子瞪得老大,一言不發地盯著坐在床上,三十來歲呈懵逼狀態的漂亮女人。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這麼靈吧?
我媽也穿過來了?!
太驚悚了!
或許是等了半天,沒等到回應。
床上的徐氏也沒敢繼續說話。
她盯著一屋子不認識的婦孺,回想了一遍失去意識之前發生的事。
好像,生物實驗室爆炸了?
她當時才得知女兒去世的消息沒多久,整個人上班都有些精神恍惚。
後來,搞實驗的時候配錯了藥,有什麼東西爆炸了好像......
一醒來,看到這麼多衣著怪異的陌生人,她著實感覺很驚悚。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穿著補丁湛藍色衣裳,麵容精瘦的老婦人,緊皺著眉,臉上褶子快堆成一堆了。
“好了,既然人已經醒了,老四家的,你也不必再伺候她了,讓老二家的自己緩緩。”
“老三媳婦,你去鎮上找個大夫來給她看看,別是腦子給撞傻了,本來人就不聰明,再傻了讓四個孩子怎麼活?”
不聰明的徐氏繼續懵逼臉:“......”
田氏見她那副樣子,心裏頭就有無名火起,瞪她一眼。
“這樣看著我幹什麼?老虎都還知道不食子呢,你居然帶著我們老顧家的女兒去撞牆?”
“這些年我們也沒虧待過你什麼,下次再來老娘跟前搞這出,你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說完,她把顧清清往前一推。
“看看,孩子頭上的傷都還沒好!你這個當娘的也忍心!清丫頭,你留下好好勸勸你娘,吃了苦頭就消停些日子,別一天再作天作地了!”
罵完,她看著徐氏還不太清醒的樣子,也沒再說別的,歎著氣,帶著其她幾個妯娌出去了。
屋子裏,隻剩下了顧清清和顧珍珍以及一個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徐氏。
“娘啊,你可算醒了——”
顧珍珍一來就哭號著嗓子往床上撲,一米五幾,看起來體重得有一百八十斤左右了,這一大坨肉差點把搖晃的架子床給壓塌了。
徐氏一手按住她的頭,冷靜道:“你出去。”
眼淚鼻涕一大把,都糊徐氏手上的顧珍珍:“......”
她委屈地撇撇嘴:“娘,你怎麼突然這麼凶啊......”
徐氏顯然沒法消化自己多了這麼一個壯體格的女兒,沉著臉又說:“你先出去,我需要休息。”
說完,看向旁邊看起來呆呆的,很好套話的顧清清。
“你留下照顧我。”
她得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吧?
這決策正合了顧清清的意。
她趕緊推著不情不願的大姐出去了,順帶鎖上了房門,坐到床鋪上神神秘秘問徐氏。
“問你個問題,我老公是誰?”
徐英的目光突然震驚,表情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瘦得跟個豆芽菜的七歲小姑娘,不敢置信地回答。
“大老公千璽,二老公小吳?你是顧清清?”
顧清清瞬間激動,抱住徐英。
“媽!是我啊!”
徐英也激動地抓著她的手臂。
“真是你?你不是死了嗎?這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變成小孩了?我呢?難道我也死了?!”
一連串的疑問句,代表了這個活了四十九歲,臨近退休的女士內心的懵逼。
兩人麵麵相覷,顧清清沉重地告訴她一個事實。
“是這樣的,我......哦不,現在是咱們一起穿越了。”
徐英:“......”
穿越?!
然後顧清清就講了一遍自己的穿越經過,以及徐英醒過來之前,發生的一些事。
徐英腦海裏隻有四個字:太驚悚了!
消化半晌,她提出一個問題。
“所以,咱家這是,團滅了?”
徐英生前是個女強人,父母早亡,自己又三十歲就離了婚,一個人把顧清清拉扯長大,家裏戶口本上就她倆的名字。
現在兩人都穿過來了,那在另一個世界,她們可不就是團滅了麼?
顧清清沉重地點了點頭。
徐英不淡定了。
畢竟自己這都快退休了,突然給她整個什麼穿越,這一來她著實受不了。
“你的意思是,咱倆都因為你的烏鴉嘴穿過來了?那如果你再說讓我們穿回去的話,我們還有沒有可能回到二十一世紀?”
顧清清看著她,嚴肅臉:“已經試過了,沒用。”
哦,也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唄?
徐英鬱悶了,趁著她鬱悶的工夫,顧清清又跟她講了一下這邊的大致家庭背景。
這家人也姓顧,顧老漢跟田氏兩人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嫁到了外村,逢年過節才回來,可以暫時不提。
老大跟脾氣火爆的江氏育有一兒一女,是對龍鳳胎,年紀虛歲十五,老二就是他們家了,一共四個孩子,老三的老婆姓楊,育有一子兩女,年紀跟顧清清差不了幾歲。
唯獨老四李氏,成親快六年了,一直無所出。
背景介紹完,徐英半懂不懂,更鬱悶了。
“為什麼你有這邊人的記憶,我卻什麼都沒有?”
顧清清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拍了拍她的肩:“放心,過兩天你就自然有了。”
“剛來都這樣,睡幾覺就行,這家人還不錯,你暫時少說話,多留意就完事兒了。”
說完,她衝徐英抬了抬眉毛。
“那什麼,你在這邊的原身本人是個奇葩,之後要是遭到顧家人的白眼和謾罵,你就忍著點兒,咱別跟他們起什麼正麵衝突,好歹咱倆都活著,既來之則安之。”
意圖很明顯了,能不能回去不知道,但都穿過來了,就得接受現實,頂著這兩具身份活下去。
跟親媽打完預防針,她就從嘎吱嘎吱響的床上翻下去,準備出門。
徐英急忙問她:“女兒啊,你要去哪兒?”
顧清清頭也沒回:“我出去再仔細發掘一下,看看我有沒有金手指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