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香囊
男人一派閑適從容地品茶,猶如看戲一般的模樣讓沈瀾月不悅地皺起眉,不鹹不淡地問道:“夫君叫臣妾來所為何事?”
“自然是要問問王妃,決定如何處置?”慕複霆淺淡地睨了她一眼,並未放下手裏的茶盞。
沈瀾月卻是冷笑一聲,道破他虛偽的假麵:“夫君無非是想試探臣妾對他是否還有舊情,但憑夫君決定,臣妾絕無異議。”
話落,宋青河頓時六神無主,他顧不得那麼多,失聲叫道:“沈瀾月!你難道忘了昔日那時你與我的誓言!若是我有什麼三長兩短,你真以為你能清白於世,獨善其身?!”
同為男子,若是他的妻子與別的男子不清不楚,他勢必不會輕饒。
“你信口胡說!”
她雖然曾心慕宋青河,但她恪守相府的規矩,沒有留下任何與宋青河私香授受的東西,遑論什麼誓言了。
“在下絕沒有胡說!”宋青河不知哪裏來的底氣,道:“我這有沈瀾月送我的香囊!”
“哦?”
慕複霆頗為玩味兒地挑眉,看好戲的姿態仿佛與別的男子有私情的不是他的妻子。
“就是這個!”宋青河直接將腰間掛著的香囊扯下,遞給了慕複霆的親隨。
親隨接過立刻呈給慕複霆。
慕複霆把玩著淡青色的香囊,指腹摩挲過上麵繡著的花紋,唇角似笑非笑:“我竟不知王妃也是會許人誓言之人。”
沈瀾月的眉頭皺得越發緊:“夫君可否將這香囊讓臣妾瞧一瞧。”
“怎麼,王妃認不出自己所繡之物?”慕複霆一如既往的隨性漠然,仿佛什麼都不在意,但沈瀾月敏銳地察覺到幾分肅殺的冷意。
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波瀾不驚地道:“若是臣妾沒有看錯,上麵繡的是梔子花,夫君或許不知道,臣妾自幼對梔子花過敏,醫藥宗卷裏都有記錄,臣妾又豈會繡梔子花?”
“也許是王妃為了掩人耳目。”慕複霆道。
沈瀾月忍了忍:“臣妾繡香囊有一習慣,便是在香囊內留下‘月’一字,夫君不妨拆開,以辨真偽。”
“本王怎知王妃不是故意沒有留下‘月’字?”
沈瀾月沒想到慕複霆如此不依不饒,她氣得胸口隱隱作痛,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夫君心裏已經給臣妾定了罪,又何須試探臣妾?”
慕複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漆黑的墨瞳猶如寒天雪地裏的夜幕,讓人捉摸不透。
“罷了,本王信你。”他驀然開口道。
“宋青河空口無憑,造謠王妃,論罪當罰,杖責六十大板。”
宋青河的臉色唰地慘白。
六十大板足矣要人性命!
“月兒!你救救我!這香囊是沈念雲給我的!她說是你讓她轉交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噗通跪倒在地,試圖拉住沈瀾月求情,卻被沈瀾月嫌惡地避開。
門外的侍從不顧宋青河的掙紮將他拖了下去。
聽著庭院內宋青河的慘叫,沈瀾月無動於衷。
“夫君若無別的事,臣妾先回去了。”
“嗬。”
慕複霆輕嗤,薄唇噙起一抹略帶諷刺意味的笑,“王妃當真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