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第一山,太當山上。
“聖兒,你的十年苦修,距圓滿還剩兩月,現在你便下山去吧,不入紅塵,又談何超脫?這是太當山掌門信物,天雷符劍,今後,正式傳入你手!”
一位年過百歲的老者翻掌拿出一塊巴掌大小,金光閃閃的玉石小劍。
“聖兒,你既已名揚九州,被稱為聖手,那我這無相法手印,你拿去吧!”
一位留著羊角須的老者翻出一個錦盒,從中取出一塊古樸扳指,讓王聖戴上。
“聖兒,這枚神機令你收好,碰到什麼事你就去神機閣找你那幾位不爭氣的師兄,他們都會全力助你!”
一位消瘦老者取出一塊刻著神機二字的令牌交到王聖手中。
“聖兒,你生性溫和,又少經世俗之事,不懂人心險惡,這塊虎符王印你且收下,誰敢欺負你,就調集百萬大軍,滅了他丫的全家!”
一位體格健碩,盡管年邁,可卻精神矍鑠的老者拿出一塊暗金虎符,霸氣道。
“聖兒,這張卡你收下,你五師父沒太大本事,隻能給你一點點零花錢,不多,大概隻能買下十個水果公司。”
一位富態的老者笑嗬嗬給出一張至尊黑卡。
“聖兒,出門在外,咱不惹事,但也絕對不能怕事,這天神令你收下,誰要是敢動你,你就亮出來,保證嚇不死他!”
一位身穿黃袍的老者哼道,給出一塊赤金色令牌。
“聖兒,要是閑著沒事了,記得前往唐南王族轉轉,那裏有七師父給你留的一份機緣。”
最後一位老者笑嗬嗬的對王聖說道。
王聖一一收下,並且跪下對著七位師父磕頭,“七位師父的教導之恩,王聖終生難忘,一定不會辜負七位師父的栽培。”
“聖兒,這是你家裏來的書信。”
王聖起來後,大師父林赤鬆將一封書信遞給他。
翻開書信,第一行字就讓王聖瞳孔收縮。
“哥,你能回來一下嗎,我快不行了。”
再細細看去,王聖體內突然爆發出一股驚天氣息,雖隻是一閃即逝,卻令整座太當上狂風呼嘯,山石亂顫。
“媽媽走了,爸爸不讓我告訴哥哥,怕影響你,可是沒多久,爸爸也走了,半年前我查出了白血病,哥,我好怕呀。”
“你能回來一下嗎?讓我最後再看哥哥一眼,死後到地下,也好讓爸媽安心。”
讀完妹妹寄來的書信,王聖又察覺到書信上還帶有風幹的血跡,心境大受影響,猛然發出一聲長嘯。
他終於明白,為何七位師父要讓他提前下山了,是因為家裏出了大事!
他出生難產,差點就奪走母親性命,出生後更是體虛多病,多次險些喪命,是父親抱著他四處求醫,險些散盡家財,這才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童年時光,更在母親無微不至的嗬護之下,無憂無慮健康成長,讓他始終被幸福感包圍。
親人,就是他最堅固的後盾,同樣也是他內心最柔軟的掛念。
當初,大師父在紅塵中找到天生業體的他。
這種體質為萬年一出的神體,同樣也攜帶著巨大因果,會給最親近的人帶來巨大災難。
為了不讓至親受災,王聖毅然跟隨大師父上山修行,且十年不可下山,十年不可入世。
卻沒想到,眼看神功將成,父母竟已雙雙不在,還是受到他的因果反噬。
若此時下山,境界必破!
然王聖沒有任何猶豫,緊攥書信,眼神決然。
父母已因他而逝。
他絕不允許妹妹再出任何事端!
“聖兒,這個你拿著,裏麵裝有婚書,都是這些年老夫四處收下的人情,下山之後,若是喜歡,就娶了吧。”
七位師父紛紛安慰,最後,大師父林赤鬆又送來一個錦盒,王聖匆忙接過,沒心思打開小盒子和信就裝進了背包中。
他現在隻想快速回家,擔憂妹妹。
————
蘇城,王氏集團。
會議室內,劍拔弩張。
坐在首席位置的王靜臉龐蒼白,身影消瘦,似乎一陣風都能吹倒,皮膚蒼白如紙,都看不到血色流過。
她手中攥著一張手絹,不時還會猛咳幾聲,帶出絲絲鮮血。
“王靜,五百萬,這是我能給的極限,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你們王氏集團,今天我都吃定了!”
右手邊,一位意氣風發的青年勢在必得的說道。
蘇央,蘇城有名大少,名下數家上市公司,背景通天。
他露出玩味笑容,還不時用不正常的目光從王靜身上肆意掃過,充滿貪婪。
“蘇央,你休想染指我的公司!”
王靜眼神厭惡至極:“五百萬?你這跟明搶有什麼分別,況且,就算我同意,我公司的股東們也不會同意,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王靜沒想到蘇央吃相竟如此難看,公司市價值數億不止,他居然五百萬就想吃下?
她是病了,可當公司裏其他人都是死人麼?
蘇央是什麼人,她太清楚不過,強搶民女,逼良為娼,弄的無數家庭家破人亡,很早以前就盯上了她,數次打她注意。
但那時候,王氏集團還很強盛,他無法得手。
現在王氏衰弱,她又患重病。
他的獠牙終於藏不住了麼?
可她就算死,也絕對不會讓公司落入蘇央這種人渣的手裏。
“王總,蘇少接管公司這提議,我讚同。”
左手邊,一位五十出頭的男人打破氣氛凝固的現場,說話時,還對蘇央報以微笑。
王靜猛地轉頭,“陳叔,你可是公司老人,我父親還在時更對你不薄,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王靜非常震驚,怎樣都想不到,讓她一直信賴的陳叔會背叛。
中年男人老神在在道:“王總,此言差矣,你得了白血病,馬上就要撒手人寰了,你走後這公司怎麼辦?倒不如趁你沒死之前,把公司處理妥當了,我看,蘇少就是最好的選擇。”
趕走王靜,蘇央已允他頂替王靜位置,做公司董事長。
“這不可能,咳咳。”
王靜一激動,大力咳嗽起來,這次直接咳出了好大一口血,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襲來,可周圍卻無一人上前攙扶或表達關心。
王靜攥緊手絹,強撐著身體道:“我就算死了,我還有哥哥,公司隻會掛到我哥哥名下,不可能便宜外人,陳叔,我不知道蘇央許諾了你什麼好處,但隻要有我在,你就休想——”
“王總,我認為陳總說的很有道理,公司若再不進行改變,最終隻會葬送在你手中,而蘇少,絕對是上上之選,至於你麼,念及叔侄一場份上,我會替你送終的。”
一位六十左右的沉穩男人突然出聲,他輕輕推了一下眼鏡,理直氣壯說道。
看見王靜咳血之後,更加不屑。
王家果真都是一群短命鬼,及時抽身,依附良主,果然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王靜震驚看去,“何叔,連,連你也,咳咳。”
王靜又咳出一口血,臉上湧上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潤。
何冬,公司元老級別人物,公司成立多少年,他就在公司多少年。
一直對她很好,頗為照顧。
卻沒想到,關鍵時刻,他站出來不是力挺她,而是捅刀。
她感到一陣窒息。
身體傷病所帶來的痛,遠不及他的三言兩語。
“王總,我們都是公司元老,公司也是我們的心血,我們不允許公司折在你手,所以我們一致決定,罷黜你,由蘇少引領我們繼續前行。”
“王總,你時日無多,還是放下重任,回家安心養傷吧,萬一還有奇跡出現呢?”
“王總。”
會議室內,公司中所有高層元老紛紛出聲,義正言辭,劍指王靜。
無人關心她咳血情況,甚至還一副看好戲姿態,目光戲謔。
王靜呆滯失神的掃過一張張熟悉的臉龐,父母逝去之後,她勉力維持,等哥哥回家。
她一直視這些叔伯為依靠,卻沒想到現在,他們卻集體背叛!
王靜感到胸口一陣刺痛,呼吸不暢。
她狼狽坐下,內心一片絕望,難怪蘇央揚言隻出五百萬。
原來早在暗中就已經買通了她公司中所有的高層!
可笑的是,這段時間因為重病關係,她還將公司上下所有業務都放心交給他們打理。
結果就是換來一群白眼狼,讓她身心俱疲。
“你們可都是我爸的朋友,陪著我爸一起闖蕩出來的啊,怎麼可以這樣。”王靜痛苦問道。
回應她的,隻有陣陣嗤笑,在利益麵前,誰談感情?
“哈哈哈,王靜,很遺憾的告訴你,從現在開始,我才是王氏集團的董事,而你,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蘇央大步走到王靜近前,一把抓住她消瘦的手臂。
王靜大驚,“你幹什麼?”
蘇央垂涎欲滴,“你說我幹什麼?本大少早就看上你了,現在你人都快要死了,再不睡你,指不定那天你就嗝屁了。”
蘇央表情變得玩味起來,“本大少什麼樣的女人都睡過,還真就沒睡過你這樣的,哈哈。”
說著,蘇央用力拽著王靜,將她拖倒在地,不顧她的掙紮,硬拉著她往外走。
王靜見掙脫不掉,馬上向滿堂叔伯求助,“救我,救救我,何叔,陳叔,求求你們,公司我不要了,我退出。”
不,她不要,她還要等哥哥回來,還有遺願未了,不能就這樣死去,否則無顏麵見地下父母。
這一瞬間,她不再是女強人,而是一個身患重病,孤苦伶仃,被身邊最信任的人背叛的弱女子。
更是表現出了最無助,最狼狽的一麵,淚眼相求,渴望有人能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拉她一把。
她一邊哀求,一邊咳血。
地上滿是她咳出的嫣紅鮮血,觸目驚心。
可是,她那怕已經這樣了,蘇央不但沒有絲毫憐憫,和要放過她的意思,反而更加興奮了。
更無法觸動在場任何一人的內心。
“王總,你就隨了蘇少吧,蘇少會好好對你的。”
“王總,蘇少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你都成這樣了,還能被他看上,是你的福氣。”
“就是就是,王總,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一眾董事成員全都會心一笑,對王靜的絕望哀求不但無動於衷,反而臉上還露出了戲謔笑容。
王靜徹底崩潰,這一瞬間,她哀莫大於心死,就要咬舌自盡,讓自己免受其辱。
她流下絕望的淚水,哥,我們下輩子再見。
砰!
房門被強有力的踹開。
在王靜即將咬舌自盡時,一道熟悉的身影闖入她的眼前,令她精神大震,萬種的委屈,盡在一瞬爆發!
“哥!”
第一時間趕到的王聖目光鎖定地上妹妹。
眼目刹那一紅,殺意洶湧,心境再破,徹底同聖路絕緣!
“你敢動她分毫,我要你全家性命!”
動他至親者,便是舍了這聖道,他也要將其形神誅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