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鐘後,他一步一步的退了回去。
一到自己房間,便立刻黑進了其他幾家監控,然後就發現幾乎所有他替換過的監控內容都被複製過了。
寧缺驚了,立刻去了南若初的房間:
“姐,有人在找那天晚上的監控!”
“應該是穆北深的人。”南若初毫不意外。
許是她的淡定感染了寧缺,他心裏那些緊張奇異的散開了,甚至都有心情八卦了:
“姐,你給我說說,那天晚上你到底把穆北深怎麼了?”
“你說他一個占便宜的,怎麼就這麼不依不饒的非得找你啊?難不成是想為你負責?”
“擔心我會懷上他的娃吧!”
南若初拿下罩在眼睛上麵的針灸儀:
“這時候,你難道不應該迅速的重新審查一下,看看自己有沒有漏了什麼東西?”
“絕對沒漏,我可是連街邊小店的監控都注意到了。”
“那就沒事了。”
南若初不認為穆北深能找到自己。
寧缺慢是慢了點兒,但好歹是她親自指點出來的。
在一點兒線索都沒有的情況下,穆北深怎麼可能找得到她?
然而,事實證明,她真的是過於樂觀了。
幾天後的一個上午。
診所裏正是繁忙的時候。
南若初也下樓幫忙,雖然她眼睛看不到,但是給小朋友帖帖肚臍帖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等到她把幾個小病號處理完,也懶得再上樓了。
幹脆去了一側的角落裏坐下,戴上了自己的眼周針灸儀。
這儀器是她根據自己的情況設計的,寧濤叔叔幫她做了出來。
效果,跟她自己動手差不多。
前兩天還讓寧缺把這儀器送了一個到相關部門進行檢測去了。
隻要通過檢測,就可以大批量生產。
到時候,這個儀器不但可以幫助到更多眼部有疾的患者,還能給她複仇提供資金支持。
隻可惜她眼睛現在看不到,要不然,她可以發明更多一些的針灸儀......
正想得出神呢,突然察覺到有人站到了她的麵前。
身上還帶著一絲淡淡的冷木香。
而這種香味兒,她隻在穆北深一個人身上嗅到過。
抓著椅子扶手的手指不自覺的一縮。
下一秒,罩在眼睛上的針灸儀便被扯了下去,帶子劃過臉頰,勾起一陣刺痛——
穆北深盯著她。
女孩兒很漂亮,五官精致,眉目如畫。
眼睛的形狀尤其好看,但眼珠卻好像對不住焦。
透著幾分遲滯的呆!
瞎子?
他又回憶了一下那晚的情形,他記得那張狐狸麵具後麵的眼睛,分明是又黑又亮的。
所以他這是認錯人了嗎?
可這女孩兒身上的味道,與那個狐狸女孩兒明明一樣。
南若初強壓著內心的兵慌馬亂,臉色微微一沉,眉頭不悅的皺起來:
“誰啊?請立刻馬上把眼罩還給我!”
嗓音沙啞暗沉,帶著幾分薄怒。
是一個普通人突然被冒犯時的正常反應。
穆北深沒接她的話,而是慢悠悠的抬起手掏出了兜中的鋼筆,拔下筆帽,毫不遲疑的用筆尖紮向了她的眼睛。
急速的動作帶動空氣的流動,南若初臉頰兩側的發絲突然向後飄去。
筆尖在距離眼珠半厘米的地方停下。
從頭到尾,女孩兒的表情都沒有變化,連睫毛都沒抖。
眉頭也依然不悅的皺著!
還真的是個瞎子?
藥櫃後麵的寧缺,一抬頭就看到了他拿鋼筆紮南若初眼睛的一幕,頓時驚得眼珠子都不穩當了。
飛快衝過來,擋到了南若初麵前:
“你,你誰啊?別碰我姐!”
穆北深淡淡的掃了寧缺一眼。
那種仿佛看一隻無關緊要的小螞蟻似的眼神,讓少年下意識的覺得不爽,惡狠狠的舉起手機:
“你要敢動手,我,我,我就報警!”
110三個數字,他都已經按好了!
穆北深收回視線,道:
“抱歉,認錯人了。”
那晚上的女人,能那麼精準的紮中他的穴道,怎麼可能會是個瞎子呢?
他將眼罩還回到南若初手裏。
目光在掃過她白淨纖細的手指時,忽然頓了一下:
“七月五號晚上,你在哪兒?”
寧缺怒道:
“我們愛在哪兒在哪兒,你誰啊,你有什麼權力在這裏問東問西?”
穆北深沉默了兩秒,轉身,拿出手機掃了牆上帖的收款碼。
電子音同步響起:
“微信到帳一萬元整!”
南若初:“???”
寧缺怒聲:“你什麼意思?有錢了不起啊!”
“回答我的問題,隻要你們實話實說,我就會再付你們一萬元!”
寧缺正準備寧折不彎的時候,南若初點了頭:
“可以,您問吧。”
她很清楚這個時候,已經不是他們願不願意回答的問題了。
因為越是堅持不回答,對方越是會更加懷疑他們。
“告訴我,七月五號晚上,你在哪兒?”
南若初淡定回答:
“我每天晚上都在診所裏。我們這兒有監控的!”
寧缺去調出了監控內容。
穆北深直接開了倍速,十幾分鐘就把幾個小時的內容給看完了。
女孩兒確實一整晚都在診所。
他還特意比對了這個晚上與其前後兩天的監控視頻。
診所裏有幾個病人是重複出現的,也有一些是隨機出現的。
隨機出現的人每晚都不一樣,完全符合一個診所的客流規律。
既然視頻沒問題,那就隻能說明,自己有可能是真的認錯人了。
可她的樣子......
穆北深的目光緊盯在南若初的臉上,想象著這張臉戴上狐狸麵具時的模樣。
片刻,他拿出手機說了一句:
“把麵具送進來。”
很快,孟昱把麵具送了進來。
穆北深直接將麵具比到了南若初的臉上。
尺寸明顯偏大!
真認錯人了?
穆北深擰眉。
若有似無的冷木香,飄在南若初的鼻端。
她的掌心裏紮著一根細小的針。
她並不淡定,在認出穆北深的那一瞬間,她就把針紮進了手心,用疼痛提醒自己集中精神。
她查過他,當然知道他是一個多麼謹慎且聰明的人。
想讓他相信自己,那麼就必須顧忌到每一個微表情。
但也正是因為她沒有看輕他,所以她的每一步都經過仔細思考,認真計劃。
包括這個麵具!
他以為他拿的是那天晚上她戴的,可事實上,同樣的麵具,她有兩個,隻不過尺寸不一樣而已。
“喂!你離我姐遠點兒!”
寧缺急了。
他是真的怕穆北深會看出什麼來。
但他沒有南若初那樣的定力,在看到穆北深拿著麵具往南若初臉上比的時候,他的緊張達到了一個極致。
沒有辦法之下,他選擇直接動手,不客氣的推了穆北深一把。
結果,竟然沒推動!
就在他準備加大力氣的時候,穆北深突然出手握住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