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謙,我們離婚吧。”
秦念說這話的時候,宋墨謙剛處理完一個案子。
西裝革履,一絲不苟的頭發亦如他這個人一般,從來不苟言笑,那豐神俊朗的麵容上,金絲邊鏡片掠過一層冷寒的光,讓人看不清眼神。
每一次宋墨謙摘掉眼鏡的時候,那犀利的眼神都讓秦念縮的像個鵪鶉一樣。
但這一次,他沒有動,隻是靠在大班椅上,一動不動。
“理由。”
簡短的兩個字,卻足以讓人渾身冰冷。
理由......
秦念咬唇,她能說,前幾天在醫院碰到了他的兒子嗎?
作為一個才開始實習的小醫生,秦念一上來就被分配到了最累的兒科。
而就是在這裏,秦念看到了一個可愛的小男孩兒,他穿著病號服,興衝衝的撲到了這個男人懷裏。
奶聲奶氣的一句“爸爸”,震得秦念差點把醫用托盤掉到地上。
外邊兒都有崽了,她再霸占著“宋太太”的位置,著實不太好。
畢竟,這個位置,當初也不是她的。
三年前的婚約,簽訂了婚前協議,說好的,隻要一方有了真愛,隨時可以離婚。
“我......”
“外邊兒有人了?”
宋墨謙冷冷出聲,不知道為什麼,秦念總覺得這句話透著幾分殺機。
她張口結舌,卻開始擺爛:“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這話才一出口,空氣裏的溫度就瞬間降低了一大截。
“秦念!”
他連名帶姓的叫出口,被叫的小女人就已經渾身一抖了。
可還不等他再次開口,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宋律師,您在裏麵嗎?”
嫵媚動人的聲音,一聽就是個有姿色的。
秦念一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是他工作的時間,作為“縱阡”事務所的律師+大佬,宋墨謙的逆鱗之一就是工作的時候被人打擾。
她下意識的看向宋墨謙,果然,那個男人的嘴唇已經抿成了一條線。
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秦念......”宋墨謙點了點桌子:“你過來。”
秦念不敢怠慢,小跑著過去,就被一隻大手攥住了手腕,然後——
“宋墨謙,你幹什——哎呦!”
她的話被一直大手摁住,直接連人塞進了辦公桌底下。
秦念哼唧一聲,甚至都來不及反抗,門外的女人已經不請自來。
“宋律......”
嬌滴滴的嗓音,伴著一陣高跟鞋的聲音,一股濃鬱的香水味飄了過來。
秦念皺了皺鼻子,這香氣......聞起來就一股人民幣的味兒。
她焦躁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卻被大手摁住了腦袋。
那隻手骨節分明,修長又好看,卻溫熱幹燥,安撫住了這一小隻。
性感的高跟鞋映入眼簾,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見,此時,秦念的頭頂已經傳來了熟悉的嗓音,淡漠又疏離。
“什麼事。”
“宋律,多虧了你,這場官司贏得漂亮,我是來感謝你的。”
“談謝就見外了。”
宋墨謙的聲音清涼如夜,但手下卻摩挲著那柔、軟的頭發,那滑軟的觸感,著實讓人愛不釋手。
“您這是哪兒的話,應該的——”
那女人被奉承的笑顏如花,可下一秒,對麵的男人便話鋒一轉。
“既然要感謝,那就應該有點誠意。”宋墨謙語氣淡淡:“傭金再加一個點,比較實際。”
果然。
秦念扶額。
人家想談感情,你居然隻想著錢。
不過,宋墨謙嗜錢如命這一點,倒是和她臭味相投。
可顯然,那位女士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還是不知死活的繼續挑、逗:“宋律,你要是想多賺錢也可以啊,我公司還有合作的項目,隻要你願意——”
她說著話,身體靠到了桌子上,秦念明顯能感覺到有什麼重物壓了上來。
哇,bigsize。
“隻要你願意,什麼都可以。”
暗示滿滿的話,扣在秦念的腦袋的手明顯頓了一下。
“什麼都可以?”他問。
那女人連連應聲,肯定的重複:“什麼都可以。”
聲音甚至有點嬌羞。
宋墨謙一頓,眯起那雙狹長的眸子,半晌,才慢條斯理的開口:“那就請你......滾出去。”
什麼?
那女人聲音裏滿是不可思議:“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壓壞我電腦了。”
宋墨謙的話語溫吞,卻毫不留情:“李女士,官司已經打完了,您要是再留在這裏,我就會告您性、騷、擾了。”
“你......!”
女人被說的臉色鐵青,明顯氣急敗壞:“宋墨謙,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個小律師,居然敢羞辱我?”
羞辱?
宋墨謙笑了,語氣淡漠:“似乎您要潛、規、則我,才是羞辱我。”
他說話間已經摁下了呼叫的按鈕:“來個人,把她趕出去。”
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了腳步聲。
“宋墨——啊!”
房門大開,訓練有素保鏢直接衝了進來,還不等那個女人反應過來,就被架了出去。
無情無義。
秦念無聲無息的開口吐槽,卻被男人抓了個正著。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她一慌,忘了人還在桌子底下,抬頭“砰”的一聲,撞了個結結實實。
“唔......”
眼淚汪汪。
宋墨謙的眼神閃了閃,才伸手把這個疼的齜牙咧嘴的小女人從桌子底下拽出來。
“學會說人壞話了,嗯?”
秦念聽到這話,登時垮下了臉。
“你自己長得秀色可餐還是我的錯了?”
分明就是有人覬覦他的美色,居然找她背鍋!
長眸沉了沉,宋墨謙偃眉微微顰蹙起來:“既然秀色可餐,為什麼提離婚?”
嗯?
這彎子繞的猝不及防。
秦念的劇本裏根本就沒有這句台詞啊!
難道不應該是她來提離婚,這個男人痛快的答應下來,然後把甩給她一箱子錢讓她滾蛋嗎?
她張了張嘴,有點無力:“不想過了。”
她可以接受一段不冷不熱各取所需的婚姻,但是卻不能容忍這個男人在外麵有私生子。
隻要一想到那個畫麵,她的心口就悶得喘不上氣。
好似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包裹了心臟,細細密密的疼痛,不致死,卻折磨的人痛不欲生。
“你當初說過,要是有了喜歡的人,就可以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