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沈遲不給楚紫楠開口拒絕的機會，神色十分嚴肅，“顧瑾和江氏都跟你有仇，說不定會派人在路上截殺你。”

“你死了不要緊，本王的病卻沒人治了。”

楚紫楠無語，這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知道了，我盡量活著回來，那我要是回不來，您就自求多福吧。”

“嗯。”沈遲裝模作樣地低下頭看書，嘴角不知不覺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看完診，正要離開，門外傳來趙強的通報聲：“王爺，宮裏來人，說端王和郡主把楚小姐告到皇上那裏去了，皇上召楚小姐入宮呢。”

楚紫楠一愣，有些腦仁疼。

“想必是為了之前我跟沈盈動手的事。”

“備車，本王也去看看。”沈遲當即做出決定，繼而又問：“你把她傷得很重？”

“沒有啊，就是踹了一腳而已，雖然她暈了過去，但不至於多嚴重。”楚紫楠每次下手都是掌握力道的，不會下死手。

沈遲皺眉思索片刻，提醒她做好心理準備。

“我那個妹妹，一旦咬住一個人，就不會輕易鬆口。”

楚紫楠點點頭：“領教到了。”

兩人離開王府，一同入宮。

跟著小太監走進皇帝辦公的大殿，看見端王站在殿中央，眼睛泛紅，而他旁邊的地上則躺著個人，走進一瞧，竟然是沈盈。

“你害苦我女兒了！”

端王首先向楚紫楠發難，全然一副要吃人的架勢。

“盈兒跟你有何冤仇，你要下這麼重的手？”

楚紫楠正要說話，被沈遲拉了一下。

沈遲看向皇帝，一派恭謹地說：“皇上，家父是氣糊塗了，並非有意在您麵前無禮，還請您寬恕。”

端王這才反應過來，皇帝還沒說話，自己就先叫吼，這是逾矩。

果然，一回頭看過去，皇帝的臉陰沉得可怕。

“皇上，臣並非......”

皇帝抬手道：“行了，朕念你也是關心郡主太過才會失態，就不追究了。”

這個皇弟一向不能為他分憂解勞，麻煩事倒是不少，若非看兄弟之間還有些情分在，他才懶得管這些。

“說正事吧，楚紫楠，郡主是不是你打傷的？”

楚紫楠看了一眼沈盈，頷首道：“是，我踹了她一腳。”

“隻是踹了一腳？”皇帝並不相信，“可是她人現在昏迷不醒，據太醫說，很可能成為活死人！”

“活死人？”楚紫楠有被驚到，她那一腳哪有那麼大的威力？

別是裝的吧？

“能否讓我給看看？”

“不行！”端王厲聲阻止，“盈兒變成這樣，就是讓你給害的，本王決不允許你再碰她！”

楚紫楠很無辜，“你不讓我碰她，我怎麼知道她不是裝的呢？”

端王立即炸毛：“你說什麼？”

“我隻踹了沈盈一腳，決不可能致她傷重至此，所以，我有理由懷疑，你們父女兩個合夥演戲騙我。”楚紫楠把脊背挺得直直的，說話底氣十足。

沈遲立馬配合道：“確實，畢竟這種事沈盈也不是沒幹過。”

就在去年，沈盈為了得到西域進貢來的一株千年人參，還裝病騙過太後。

想到這裏，皇帝也開始動搖了。

“有道理，那你就過去看看吧。”

“皇上不可！”端王擋住楚紫楠，焦急萬分，“萬一她對盈兒下毒手......”

“我當著皇上的麵下毒手，嫌命長了？”楚紫楠說罷，不客氣地將他掀開，蹲下身去給沈盈診脈。

出乎意料的是，沈盈確實身體出了問題！

她趕緊查看沈盈的眼珠耳後手心等處，眉頭擰緊成結。

“皇上，據我所看，郡主是中了毒。”

“中毒？”端王大驚，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是你，你給她下的毒，你這個毒婦！”

楚紫楠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默默搖頭。

“解藥在哪裏，快交出來！”端王抓起狂來，也不顧皇帝在場，抬手便要打她。

沈遲劍眉一皺，自行轉動輪椅軲轆，擋在楚紫楠身前，沉聲叱道：“一大把年紀了，你遇事能不能用點腦子？”

端王呆住半晌，隨即暴跳如雷。

“反了你了，兒子膽敢罵老子！我可是你爹，躺下的是你妹妹，你不幫著我們，反而幫這個外人？”

沈遲懶得跟他糾纏這些，“楚紫楠要是給沈盈下了毒，有必要自己說出來嗎？”

皇帝認為此言有理，點了點頭，說：“沒錯，太醫都沒查出來，她完全可以不提。”

“楚紫楠，你既然看出郡主中毒，想必也該知道如何解毒了？”

“知道是知道，不過，這種毒不容易解。”楚紫楠並不想管沈盈的死活，可偏偏自己又被牽扯進來，多少有點鬱悶。

皇帝說道：“有什麼需要，你隻管說就是。”

“配製解藥需要幾味特殊的藥材，可能隻有宮裏有，我這就寫下來。”楚紫楠立刻要來紙筆，寫出藥方。

“來人，去抓藥。”皇帝將其遞給小太監。

“端王，你是帶郡主回去呢，還是讓她留在宮裏？”

端王自然不敢在這裏一直打擾皇帝，便說：“臣帶她回王府，不過，楚紫楠必須跟臣一起回去。”

皇帝想了想，覺得這要求也並不過分，畢竟沈盈還需要楚紫楠的救治。

“好吧，就依你的意思。”

幾個太監上前，抬著沈盈出了大殿，端王不善地瞪了楚紫楠一眼，拂袖離去。

“楚紫楠，你的清白就靠你自己證明了。”皇帝忽然生出些許看熱鬧的心情，想看看楚紫楠到底有多少本事。

“你能治好郡主，朕恕你無罪，倘若不能，朕決不輕饒。”

“皇上......”

沈遲欲說什麼，卻被楚紫楠按住肩膀。

“臣女一定竭盡全力。”

離開皇宮，乘坐馬車回王府的途中，沈遲問她為什麼要接下皇帝的那句話，“你真有那麼大的把握，可以解沈盈身上的毒？”

“當然，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楚紫楠淡然自若，一點也不發愁。

沈遲聽她這麼說，也就沒再多問。

“你好像一點也關心沈盈的死活，”楚紫楠朝他那邊挪了挪，笑嘻嘻地說，“她不是你的妹妹嗎？”

“楚紫煙也是你妹妹，也不見你關心她是死是活。”沈遲一臉淡漠。

楚紫楠愈發開懷了，“你跟我還蠻像的，都是生母早逝，有個靠不住的父親，還有後娘和同父異母的妹妹。”

“當然，你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我沒有。”

“不像，你娘至少不是被你爹給氣死的。”沈遲說這話時，話裏頗有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