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討要一株千年人參,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況且這人參還是救命用的,長公主知道輕重。
“可是褚夫人把江江也帶進了宮!”
雙喜急得來回走,“江江沒出過遠門,皇宮又那麼危險,我是害怕......”
後麵的話,她不敢再說下去了。
雲知雪一聽,心也跟著著急起來,“她帶江江進宮做什麼。”
完全不理解,褚夫人如此做的用意是什麼。
這個時候,沉默了許久的褚長寧動動薄唇,語氣極其生硬。
“我母親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什麼。”雲知雪一愣,褚長寧這是在安慰她嗎,可他那冰冷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
不過聽他這麼說,她懸著的心也放下去一半。
皇宮裏。
褚夫人小心的捧著裝放千年人參的盒子,淚流滿麵的從長公主的宮殿裏走出來。
“替我再次謝過你們長公主,跟她說,等我處理好家裏的事,一定會再次進宮陪她。”
嬤嬤也熱情的寬慰她:“夫人放心,我一定會向公主傳達的,時候不早了,我送夫人出宮。”
“唉,好。”褚夫人百感交集。
也幸虧長公主顧念舊情,千年人參說給就給了。
現在她最擔心的,還是褚長寧的腿,也不知道雲知雪有沒有照顧好......
心裏裝著事,褚夫人腳下站不穩,踩空了階梯,眼看就要摔下去。
“夫人!”
旁邊的丫鬟驚恐大叫。
百米來高的階梯,夫人真要摔下去,不死也殘廢。
褚夫人也覺得自己今日就要斷送在這裏,突然雙腳被一雙軟乎乎的小手抱住。
她不但站穩了,而且裙角也被整理好。
低頭一看,那個孽種正費勁的抱著她,隻差一點,如果她摔下去的話,他也會跟著摔下去。
褚夫人凶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摔死了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你湊什麼熱鬧。”
雲遙江認真道:“可是我不想你摔死。”
褚夫人對上那滴溜溜的眼睛,撇了撇嘴:“你以為是隻要你不想的事,就不會發生了嗎,小孩就是天真。”
一段話太長,雲遙江似懂非懂,最後隻是指了指下麵的階梯。
“你要好好走路。”
“知道了,囉嗦死了。”褚夫人不耐煩,不過之後走得穩穩,再也沒磕著絆著。
回到王府,褚夫人不免又抹著眼淚哭。
“母親。”
褚長寧虛弱的開口。
其實他方才已經醒過一次,隻是為了配合演戲,索性順勢而為,讓褚夫人以為他剛醒。
褚夫人激動不已:“你終於醒了,你放心,母親已經給你拿回了千年人參,你的腿不會有事的。”
“我已經沒事了。”褚長寧看向站在一邊的雲知雪,語氣虛弱,“是她想辦法治好了我的腿,我現在已經有知覺了。”
“真的?”褚夫人有些不相信,碰了碰褚長寧的腿,果然沒事。
看來這個女人也不是完全沒用。
褚夫人端坐著身子,雖然沒拿正眼去瞧,但對雲知雪說話的語氣卻緩和許多。
“你也不容易,我想過了,以後你隻要一心一意的守著長寧,不再指望攀什麼高枝,我可以讓你孩子過繼到長寧的名下。”
這已經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
對於雲知雪來說,還有什麼比孩子認祖歸宗更重要。
“不可。”
“不必。”
話音一落,雲知雪和褚長寧齊聲拒絕。
褚夫人眉心一擰,當即不滿的看向雲知雪:“你還不願意了?知不知道這是多大的福氣!”
她好氣又好笑,能讓一個小野種成為長寧王府的長孫,這傳出去不知道能讓多少人笑開了花。
雲知雪知道褚夫人是一片好意,本想開口,一旁的褚長寧淡淡瞥了一眼過來。
“一個生父都不要的玩意,難道指望塞給我?”
他嗓音極冷,透著幾分諷意。
褚夫人倒是沒想到褚長寧這麼說,倒也是這麼一回事。
“況且還不知道那小野種生父是誰?萬一是個地痞流氓,本王豈不是替旁人做了嫁衣?”
他冷言冷語的一番諷刺打消了褚夫人的這個念頭,“罷了,你不願意就算了。”
而雲知雪微微蹙眉,原以為他是在故意出言譏諷,可細細想來,他反倒是在有意維護雲遙江,似乎並非表麵那麼討厭他們母子倆。
畢竟長公主的嬤嬤就在褚夫人身後,他剛才有意無意的往這邊看了好幾眼,想必這番話就是說給嬤嬤的。
“王爺這話莫不是嫌棄我們母子倆,怪我們汙了你的眼,原來王爺就這麼看不上我們娘倆。”
雲知雪用袖子捂著臉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配合他演好這一場戲。
“少在這裏裝委屈,要不是看在母親的份上,本王早就休了你了。”
他眼裏盡是厭惡,語氣更是輕蔑,連個正眼都沒給雲知雪,兩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怨偶。
“王爺有本事說到做到,最好是立刻把我給休了!我這就帶著你口中的野種離開!”
雲知雪說完就做出一副當真要走的架勢,這可把褚夫人給嚇了一跳。
好不容易才仗著雲知雪讓自己兒子的雙腿恢複了知覺,她有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放走雲知雪。
“你這孩子,有些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在你的身體沒大好以前,誰都不能把人給我趕走!”
褚夫人拉住了雲知雪,又給雙喜遞了個眼神,讓她幫著勸勸,自己則是先帶著嬤嬤離開了。
畢竟褚夫人可不願意就這麼讓外人看笑話。
在褚夫人帶人離開以後,房裏便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雙喜也被雲知雪找了個借口支走了。
“剛才多謝王爺。”
雲知雪知道剛才多謝他,這才沒把孩子牽扯其中。
褚長寧微微頷首,算作是應了。
既然他剛才提到了雲遙江的生父,雲知雪順勢問道:“王爺這幾日可曾查到孩子生父的下落?”
他眉頭一皺,“還未查到任何線索。”
褚長寧一開始並沒把這件事當回事,派了幾個人追查,以為三兩日就能水落石出。
可派出去的人最終都無功而返,得出的結論是那人行蹤隱秘,竟然沒留下絲毫線索。
“他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你最好別抱太大希望。”
褚長寧的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雲知雪的頭上。
隻是雲知雪仍然不肯放棄,“就算沒有多大希望,還是請王爺多費些心思,就當是可憐可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