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川要動手,四風立即將人護在身後。
謝川一醒來就發了瘋似的念叨著烏鴉嘴烏鴉嘴,所以他才來找江眠。
他很聰明,知道這是江眠的業務。
啪的一下,江眠將鎮定符貼在謝川腦門。
鎮定符立馬起作用,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四風把他拖到床上,“江小姐,謝川是什麼情況,他自醒來就念念有詞的,狀態也很不對勁。”
“被醫院裏的臟東西纏上了。”
醫院,最容易產生負麵情緒。
無疑是汙穢的寶地。
不過這所醫院還不錯,都是些未達階的。
一張鎮定符就可以了。
“還好江小姐你在。”
四風替謝川感到慶幸。
他之前可是聽過謝川不少抱怨。
經過車禍和這個事後。他肯定道謝都來不及。
“沒事,若是再遇上這些事,通知我就好了。”
江眠把聯係方式給了四風。
四風受寵若驚,“江小姐,嗚嗚嗚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好的人!你就是我的女神!”
沒錯,後山的對話讓四風徹底折服。
什麼棺材子私生女,分明就是救世主小仙女!
難怪一向辣手摧花的七爺開始憐香惜玉了。
要是他,不得帶回家好好供著!
江眠被逗得嗬嗬直笑。
“既然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她還要去看江正國。
這會他已經醒了。
“江小姐慢走,回去的時候給我打電話,七爺讓我送你回去。”
還要送她回去,大叔人真好!
江眠走到病房門口,沒有進去。
透過玻璃門,她看到一個憔悴羸弱的男人。
帶著氧氣管,全身插滿針管,旁邊的機器機械地顯示生命特征。
除此之外,還有不堪一擊的魂魄。
將死之人。
下了定論,江眠推門進去。
聲響引起了江正國的注意。
他以為是李玉蘭,艱難的擠出一個笑臉,“玉…玉蘭。”
“我不是李玉蘭。”江眠聲色淡淡,“我是江眠。”
“咳咳咳!”
“滴——”
江正國激動地轉動眼睛,卻導致心跳加快,機器突然發出警惕。
護士半晌也沒有來。
可笑的是,他住的是VIP病房。
江眠會醫,但沒有幫忙。
因為她算到,他今天還不會死。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機子就恢複正常。
江正國貪婪地吸著氧氣。
他已經習慣了。
每次死裏逃生不是慶幸,而是後悔。
看不到妻子子女,卻還要忍受著病痛,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意義。
他曾想過一了百了,可想到自己還有個女兒在鄉下受苦,他就害怕地睡不著。
說到底,他還是怕。
怕江眠的母親找上門。
“江眠,你怎麼一個人來了?”
因為江眠的事,李玉蘭對他失望透頂。
住院五年來,隻來看過兩三回。
上一回還因為要接江眠回來的事,不歡而散。
雖然知道她不會來了,江正國卻還是不願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我怕再不來,就見不到您了。”
“…你…看來我真的沒多少時間了…”
對於江眠的冷漠。
江正國沒意外也沒失落。
十九年的失職,她還能尊稱一聲“您”他就很滿意了。
“江眠…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很想補償你…可是我我沒有時間了…”
情到深處,眼角留下兩行清淚。
病危中的他,呼吸都困難,更別提說話。
每一個字都怕沒有下文。
可他還堅持著,哽咽也要說完,“江眠…對不起…我不奢求你原諒我…我能做的…隻有把家產留給你…”
“江家所有的資產…都會是你的…帶著這筆錢…離,離開京州…咳咳…去涼城、中海…咳咳…去去哪都好…別留在京州…”
“江眠…咳咳咳…”
江正國還有話要說,身體卻發出警告。
江眠看著病床上的男人,身體脆弱到咳嗽都會顫抖。
身為巫神的她,存在即是為了救萬民於水火中。
可她此時,內心沒有一點憐憫。
甚至覺得可笑。
人,大概隻有死的時候才會懺悔,才會想盡一切補償。
可是補償又有什麼用呢。
人類江眠已經死了。
死了都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父親是誰。
若不是她穿越過來借用了她的身份,可能就算天地化為烏有,都沒人知道人類江眠的冤屈。
相比之下,江正國又有什麼可值得同情的。
“我會再來看您的。”
江眠轉身離開,不管身後的男人怎樣痛苦。
出了醫院她給晏行修打電話,等他來接。
等待的時候,開始捋思路。
此行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而且,從反應來看。
江正國並不知道人類江眠出事。
看他悔過痛苦的模樣,應該是誠心希望人類江眠回來的。
排除江正國的嫌疑,就隻剩李玉蘭一家。
人類江眠回來,遺產會被再度分割,這是最大的危險。
李玉蘭還年輕,加上又保養得好,風韻猶存的,二嫁不是問題。
問題在於,她是否有資本二嫁。
就算不二嫁,擁有資本,也足夠後半生高枕無憂。
從剛才江正國的提問,她已經能猜出。
李玉蘭想早點繼承遺產。
其實到這裏,江眠已經確定李玉蘭殺人動機。
隻不過沒有線索。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尋找線索。
至於遺產…江正國說會將所有的遺產都寫入她名下。
這是什麼意思?
按照普通思維,上流社會並不待見私生子女,甚至不想讓其繼承分毫。
江正國的決定有些詭異。
“嘿,小妞,一個人啊!我看天挺晚了,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去?哥哥有車,送你回去很快的,也很安全。”
她思考片刻,一個盯了她很久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來。
西裝革履卻痞氣十足,活脫脫就是個流氓地痞。
騷話張嘴就來。
還伸手碰江眠。
江眠自是不會讓他得逞,迅速拉開距離,神色冰冷,“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這種人,無非是看她孤身一人,好帶走。
“男朋友?有男朋友也不影響啊。我就是好心送你回家,沒別的意思。”
男人得寸進尺,手再度伸向江眠。
江眠眉心一擰,眉宇間覆了一層寒冰,周身氣場更是變得殺伐冰冷。
手一抬,哢嚓一聲。
將男人的右手掰斷。
男人疼得成了張嘴啞巴,身體蜷縮成一團。
“再不離開,一個時辰內,你會徹底失去右手。”
江眠甩開男人的手。
“小賤人,給臉不要臉!老子可是京州四大家之首的少爺,得罪了我,等於得罪整個晏家!”
被推開的男人踉蹌幾步才停下。
對於江眠的警告,不僅沒聽,還十分理直氣壯的自我介紹。
“晏家?”
和大叔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