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皇宮，禦書房。

玉南天聽到黑衣人的彙報，淡淡道：“司馬長空如何？”

“受傷極重，卻不致命。”

黑衣人如實回答，“司馬天雲本想進宮覲見，卻又半道回去了。”

“哦？”

玉南天雙眼微眯，輕聲自語道：“司馬天雲，林七夜若死，朕許你十代榮華。”

這些年，林七夜的囂張跋扈，令人發指。

整個大燕王朝的權貴都被他得罪了一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置他於死地。

權貴們無人敢明目張膽對林七夜出手，包括他玉南天在內，表麵上隻能忍氣吞聲。

雖然有人暗中刺殺過林七夜，但無一成功。

玉南天內心早就想有一把殺人的刀。

司馬天雲便是他的那把殺人之刀！

“挑選十個影衛好手，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玉南天淡淡道。

“臣明白。”

黑衣人悄然退去。

玉南天長吐一口氣，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林七夜一死，世族的戰爭也要開始了。”

......

鎮北王府。

林七夜負手而立，望著漆黑的夜空，淡淡道：“天黑了。”

“司馬天雲父子真是莽夫，被人當做刀而不自知。”

林無風輕笑一聲。

“司馬天雲真是莽夫嗎？”

林七夜搖了搖頭：“隻是司馬長空被玉淩煙利用了而已。”

劍無生一頭霧水，一時間沒弄明白兩人的意思。

“不明白？”

林無風笑著拍了拍劍無生的肩膀。

劍無生茫然的搖搖頭。

林無風喝了口茶，道：“公子違抗聖旨之事，大燕皇城無人得知，司馬長空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玉淩煙告訴他的？”

劍無生想了想道。

“不錯。”

林無風點點頭，道：“誰不知道司馬長空追求玉淩煙，玉淩煙平常對他可是愛答不理，偏偏這個時候他見到了玉淩煙？”

“這是狗皇帝的意思？”

劍無生眸光一冷。

他雖然很少想這些彎彎道道，但並不代表他傻。

林無風笑了笑：“鎮北王府，讓皇帝如鯁在喉，不除不快，為何公子如此囂張跋扈，依舊未有人敢公然對公子動手？

難道僅僅是因為鎮北王府的威望，以及三十萬鎮北軍嗎？

若是這樣想，那就大錯特錯！

三十萬鎮北軍隻是一方麵，大燕外姓王雖然隻有王爺，但擁有封地的公侯世族可不少，一旦皇帝公然覆滅鎮北王府，這些世族會如何想？”

劍無生深吸口氣。

話已至此，他如何不明白。

難怪皇帝對公子如此縱容！

難怪那些王公貴族吃了大虧，表麵上也不敢動公子半分。

一切緣由，鎮北王不僅僅代表鎮北王府，更是代表各大世族的利益，牽一發而動全身。

“那你可知，為何皇帝選中司馬家族？”

林無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劍無生想了想道：“司馬天雲雖然也是公爵，但隻有爵位，沒有封地，而且崛起才二十來年，是新興家族的代表。

而且司馬天雲乃大燕大將軍，統管百萬兵馬，有能力，也有資格與世族交鋒。”

林無風點了點頭，道：“但還有一點你不知道，司馬天雲的父親，曾經隻不過是文家的奴仆，而且是被文家家主，也就是當朝丞相文星臣活活抽死。

司馬天雲做夢都想報仇呢，但文家在大燕根深蒂固，他隻有站在皇帝一邊才有機會。

同樣，即便文家也惹不起所有世族，要不然，你以為公子砍了文星臣兒子三根手指，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嗎？”

劍無生滿臉愕然。

“站在皇帝的角度，其實是沒錯的。”

這時，林七夜開口道：“這些世族確實就是毒瘤，時時刻刻都在吸大燕皇朝的血，可如今大燕皇朝已病入膏肓，根本無力反抗。”

林無風撇撇嘴道：“公子，鎮北王府也是世族好吧？”

林七夜也不在意，淡淡道：“事實就是如此，換做你是皇帝，你願意鎮北王府擁兵自重？

還有，司馬天雲可不是莽夫，莽的隻是司馬長空，司馬天雲的一切都是玉南天給的，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若不然他如何保得住大將軍之位？

但他需要一個可進可退的契機，而今日，玉南天和我共同創造了這個契機。”

林無風沉默。

想想也是，一個莽夫怎麼可能成為大將軍，統領大燕百萬軍馬？

“隻有置身局外，才能淡然應對一切，或許用不了多久，大燕便能換一片天。”

林七淡淡道。

他的話語很平淡，可林無風和林七夜卻聽出了豪情萬丈。

看向林七夜的目光，充滿了崇拜。

“好了，好戲開始，你們也準備一下。”

林七夜突然取出一身夜行衣換上。

“公子放心。”

兩人神色一肅。

“回來之前，我希望鎮北王府纖塵不染。”

林七夜留下一句話，閃身消失。

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兩人根本沒看到他是如何離開的。

林無風神態自若。

可劍無生內心卻久久無法平靜。

良久，他深吸口氣，滿臉疑惑道：“注定是流血的夜晚，如何纖塵不染？”

“把人殺光，把血清洗幹淨不就行了？”

林無風不以為意，仿佛這種事情隻是信手捏來。

林七夜離開鎮北王府。

身輕如燕，一步數十丈，宛若幽靈，隱匿在黑暗之中，無人可見。

一炷香的時間，便來到皇宮之外。

望著高達數丈的宮牆，他如蜻蜓點水，身體拔地而起，動作如羚羊掛角，妙到毫巔，如同行雲流水。

身法一道，大燕無出其右者。

守衛森嚴的皇宮，對他而言，完全如入無人之境。

宮牆之上，一群巡邏的士兵，沒有發現半點異常。

“多年沒來皇宮，還好沒有太大變化。”

半響，林七夜終於來到祖廟之外。

這裏，與皇宮其他地方不同，沒有一兵一卒守護，異常的安靜，甚至有種森冷的感覺。

越是如此，林七夜越是小心謹慎，同時心裏暗暗驚訝。

皇帝對玉九玄是多大的信任，才讓他一人看守祖廟？

這裏固然沒有什麼金銀財寶，但好歹也是擺放大燕曆代皇帝靈位的地方。

若是被人毀了，大燕皇族豈不是顏麵無光？

想來，玉九玄的實力定然不凡。

他悄然釋放神識，瞬間鎖定了一人。

顯然就是罪王玉九玄。

玉九玄並未發現什麼，依舊在盤膝打坐。

林七夜的神識沒有停留，繼續探查祖廟，一寸一寸的搜索。

良久，他眸光一凝，臉上浮現著一抹笑容：“老頭子，真是讓我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