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靠邊停車。”車還沒停穩王廠就下去了。
左腳踩右腳差點歪倒。
“王廠別急悠著點!”小李提醒道。
“不要緊。”
武慶心想這都什麼人?
王廠名叫王宏興今年35歲,在1975年創辦了宏興紡織廠,這廠子從創辦以來一直都是滿負荷生產,這讓他迅速成為80年代最早的一批萬元戶,這人做人做事一向雷厲風行,說話速度也快走路速度也快。如果張廠進場門不耽誤時間估計王宏興早已走到這了。
“那什麼就這三台機子開個價吧!合適你拉走!”
武慶聽後一臉錯愕:“這看起來怎麼都跟新的一樣?”
“對!這就是新床子我買來是發現這種床子生產的布已經過時了!”
“行吧!你這多少錢買的?”
“這三個床子加起來一萬七!”
武慶心想,我靠!一萬七碰著肥牛了!
武慶清了清發緊的嗓子。
“像這種床子一但成為二手的他就不值錢了,畢竟你這是按照自己廠子的規模定製的。”
武廠有點不耐煩了。
“你說個價就行別磨嘰!”
“八千!”
“成交!”
武慶呆愣在了原地尋思著就不劃劃價的嗎?這讓我怎麼接?
這個成色完全可以賣到更高的價格隻是王廠比較豪橫,不缺錢王廠的目的就是想找個人把他收走多少錢都出,省的自己動手。
王廠打斷道:“現金還是支票?我不喜歡去銀行轉賬不夠麻煩事的!”
“你等我下午!帶夥計仔細看看。”
“別了!就現在吧!壞了包賠!廠子裏還有十好幾台這種機子呢!”
“我去取錢下午吧!”
此時王廠已經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
“行!你麻溜的我不喜歡等人!”
坐上車的武慶心想拽什麼拽就有兩個臭錢,你都不知道我這一炮賺了你3000多塊。
“走小李送我回馬家屯!”
小李有些恭維。
“這王廠我很早就覺得他有一種王者風範!”
武慶有些詫異,說著違心的話。
“是嗎?我也是那麼覺著的!”
此時的武慶心裏在想,這貨少了根筋都能那麼有錢?
這足以說明跟上時代腳步的人就算是少根筋都能發財!
武慶這一行人來到了馬家屯,在告別張廠後想帶著張幺張二去見見花廠的
卻沒想到這哥倆坐車坐爽了不願意跟武慶走。
武慶隻好自己去。
“花廠有個大生意做嗎?”
“什麼生意?”
“賣新車床!”
懂行的人一般新車床沒人願意接,除非出現兩種可能才會賣,第一種出過大事故,第二種大修過修不好的,第三懂行的話價格不好殺。
“不接!就算收了都不夠油錢的!”
“小姐姐用一手車床無事故,無大修折價賣還收嗎?”
那時的人哪有那麼多心眼子,花廠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來到宏興紡織廠到了大門口就犯了難。
“師傅王廠在嗎?”
“在!這會應該在辦公室了。”
“哦!那我們進去找他行嗎?”
“不行!得讓王廠來廠門口接你,才能放行。”
“那請問我怎麼才能讓王廠來廠門口接我?”
“那得進去跟他說一下才行!”
“那我能進嗎?”
“你不能進,除非王廠來門口接你!”
武慶給門衛遞了一包煙。
“師傅麻煩你去給王廠說一下上午的武廠來買車床了!”
“不行!廠子規定值班時不允許到處走動。”
這讓著急賺錢的武慶犯了難!又害怕花廠知道他是空手套白狼的。
一咬牙一跺腳讓花廠開車來到了書店門口。
“來這幹嘛?”
“啊!奧!我這個朋友吧!他喜歡看書,他讓我幫他買兩本書的我給忘了嘿嘿!”
武慶要不是仗著自己聰明要換個人現在已經跑路了。
武慶走到張幺張二的地攤隨手拿了一本人性的缺點又衝著張幺說道:“你認識王廠的門衛嗎?”
張幺笑看著武慶。
“認識啊!當時就跟他聊了兩句江湖上的事情,那老頭立馬要跟我拜把子!不是的你問這個幹嘛?”
“我剛從王廠那裏過來,老頭不讓進!”
“這好弄,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他跟我拜把子嗎?”
武慶有點不耐煩。
“為啥?”
“他加入進來,肯定就當老大了。你一定不願意!還有就是拜把子時的那句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不覺得老頭早咱個二十多年,有一天駕鶴仙去了咱哥幾個咋辦?難道給他當兵馬俑?”
武慶被張幺的話給逗樂了。
“等會去上了車就說你是王廠的弟弟!別說漏了!”
老二來了興致說道:“有車坐?我也要去,上次沒做過癮!”
武慶和張幺異口同聲。
“你看攤兒”
上了車張幺伸出手就做起了自我介紹:“哦!花廠你好我是王廠的弟弟,我叫張幺。”
握了握手花廠說道:“哦!你好我姓花叫花純雷專門收二手機械設備的!”
“你哥現在做什麼?”
張幺想了半天說道:“他啊!他現在以紡織業為主。”
“哦!對了你哥叫什麼名字?”
這句話把張幺給問懵了,啥?我就見了一麵上哪知道名字去。
坐在一旁的武慶用口型說道:“王宏興,王宏興。”
看了半天張幺沒看懂武慶說的啥就說到:“我都是喊他王狗蛋!”
武慶心想完了暴露了!
張幺還奇怪怎麼能叫狗蛋家裏太會起名了!
到了廠門口,又看到了這個讓人生氣的大爺,大爺端起了茶杯還吹了吹樣子瀟灑的很。
“大爺!”
“喲!二弟來了!”
大爺的這句話屬實救了武慶一命!
張幺說道:“嗯!來了,你給開個門唄!”
“行!”
話音剛落大門徐徐打開。
武慶心想將錯就錯小聲的對著張幺說道:“一會見風使舵!”
張幺點點頭。
花廠把車開到了三台車床旁邊。
武慶下了車就開始介紹:“這三台車床都是新買的!因為製作出的產品已經過時了所以就不在打算要了!”
花廠走了過去看了看車床,發現確實沒有人為維修的痕跡。
看起來都很新便說道:“太貴我可不收!”
“也別一萬二了一萬一拿走得了!”
“真的嗎?我現在給你寫支票。”
武慶撓了撓頭。
“隻要不去銀行轉賬就行!”
武慶看著支票上的數值又犯了難!還好支票上的簽名很潦草根本看不清寫的是啥。
最終還是硬著頭皮拿著支票來到了王廠的辦公室。
輕聲敲門,門瞬間被打開。
“喲!武廠你來了!”
這把武慶嚇了一跳。
“王廠!給你支票這巧了我回到沒找到銀行卡就問朋友借了八千他給了我一萬一。”
那時的人的確是這樣,你問哥們借個錢哥們永遠覺得你不夠用都會多給一些以防萬一。
“嗯行!看這支票上印上了銀行的戳子這假不了,我找給你。”
戳子就是公章以前人們叫這個就叫戳子。
“要整的要零的?”
“整的要整的。”
給完錢後王廠說什麼都要去車床看看。
這弄的武慶很是緊張!
到了現場。
張幺看到了王廠走了過來又怕在花廠這露餡。
張幺硬著頭皮說道:“你來了王狗蛋!”
武慶此時的表情已經僵硬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是誰能料到,王廠居然答應了!
那時候不像現在名字取得很多,都是二狗,狗蛋,狗剩這些都是那時人好說的賤名好養活。
這讓現場的所有人很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