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太過,且莫名其妙,凰念當下從火堆裏抄起一根火把,直接對著白鶯橫掃了過去。
白鶯登時連連後退:“凰念,你......”
“親家,我看你是著急的有些失心瘋了,不如先回家去等消息吧!”
這分明就是逐客令了。
白鶯麵上微白,立刻去求巫醫出手相救。
巫奉隻是看向丹寶,還從沒有獸人敢無視過她。
她當下眸底閃過一抹陰騭,幽幽開口。
“已經得罪了天神,那就隻能一命抵一命了!誰得罪的天神,誰去抵命!”
凰念:“......”
想要她丹寶的命?
這是在放什麼大屁?
也就是她現在忙著幫丹寶生火,沒空搭理她,暫且先記下。
巫奉原本以為他們聽了至少會驚慌失措,結果隻有火星子“劈啪”給了聲回應。
巫奉:“......”
陰著臉,她又逼白鶯做決定。
“現在把孕婦的肚子剖開,小崽子或許還能活,終不至於一屍兩命。”
聞言,白鶯身子一軟,頓時癱坐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原本昏死過去的白蘆驟然再度傳來了呻吟聲。
凰念移開掐她人中的手,聽丹寶的吩咐,把剛煮好的肉湯喂給她。
“我的兒呀,別怕,娘在這裏,不會有事的啊。熊坤等會就回來了,你先吃些東西,等下好有力氣生。”
白蘆神色虛弱,迷茫又有些恐慌無助。
“大嫂,”丹寶聲音溫柔而清潤:“孩子胎位已經正了,也熏了助產的艾了,等會你就會有感覺了,放心啊。”
產房至陰之地,除了產婆巫醫,其他人都會對此避之不及,沒想到......
白蘆鼻子一熱,已經紅了眼眶,不等她開口,丹寶已經握了握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慰了然的神色。
就在白蘆肚子起了反應,再度傳來陣痛時,四哥狐擎已經把王婆婆背了來。
產房門口,王婆婆還沒站穩,凰念就直接將其給公主抱到了白蘆床邊。
“王婆婆,我兒的命就交給你了。”
在來的路上,她就聽狐擎說了些情況,眼下看著艾草、熱水等物,愈發寬心道:“還好你們準備的齊全,換我來吧。”
助產方麵,自然是王婆婆更有經驗,丹寶當下便站在旁側,目光卻一眨不眨,就未從白蘆腹部離開過。
小崽子畢竟是早產,縱然王婆婆助產的汗流浹背,依然沒有要生出來的跡象。
而且——
丹寶看到,小崽子不知道為何,活動力越來越弱。
此時,王婆婆看了看白蘆,又看向凰念,最終還是道:“要想把崽生出來,得繼續熏艾,不過,孕婦可能會大出血,娘和崽,隻能保一個。”
凰念毫不猶豫。
“保我兒。”
白蘆卻掙紮著去拉王婆婆的手:“我要崽,保崽,求你了,保崽。”
白蘆態度堅決,不讓繼續熏艾,幾人正僵持不下時,丹寶突然上前,伸手彈了彈白蘆的腹部。
驀地,白蘆就覺得腹部一動,腹中小崽崽竟是又有反應了。
丹寶繼續隔著肚皮彈著小崽子的屁股。
眼見著胎動越來越厲害,王婆婆心中大喜,繼續助產。
不多時,一聲“聲嘶力竭”後,小崽子終於產出,白蘆也似力氣殆盡,昏了過去。
然而,王婆婆看著小崽子,拎起他的腳又拍了拍他的屁股,他卻始終一動不動。
忽然,她就發現——
“這不對勁啊,他身上怎麼都是淤色?你們看,這嘴唇都是青色的!這像是中毒了啊!”
剛出生的小崽子怎麼會中毒?
這分明就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毒啊!
“你們最近給孕婦吃了什麼東西啊?”
王婆婆剛問出,一道人影驟然上前,把丹寶給狠狠推了一個踉蹌!
“你這惡毒的雌性,說,你剛才在肉湯裏放了什麼?你是不是下了毒?”
丹寶雙手撐著床,穩住了身子,看著白鶯麵上莫名的恨意,眸光微暗。
有些事,真的是可一不可二!
想著,端起瓦片,捏住白鶯的嘴,她直接把白蘆剛才喝剩下的肉湯灌進了她口中。
“有沒有毒,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咳咳......”
白鶯被灌了湯,當下正欲動手,看著門口終於出現的高大身影,立刻奔上前去,控訴道。
“熊坤,你終於回來了,是你家人害死了你伴侶和你的崽啊!他們不聽巫醫的勸,拖延時間,還枉信王婆和這個來曆不明的惡毒雌性,才導致白蘆和崽崽被天神降罪,是個雄性,你現在就去給你伴侶和崽崽報仇!”
身為局外人,王婆婆也有些聽不下去了,指了指崽子脖子上的淤痕,解釋。
“我聽說,丹寶還給白蘆矯正了胎位?你們自己看,他之前的確是胎位不正,還臍帶繞脖。而且,剛才要不是丹寶出手,讓小崽子動了,饒是白蘆的性命,那都說不準了。”
雖然,現在回想起來,她依然不知道,為什麼拍了拍白蘆肚子,就能讓小崽子動了。
熊坤一直是在族長象青山身邊做事,負責族人的狩獵事宜,眼下是從蛇窟趕回來的,身上沾滿淤泥不說,還劃痕遍布。
不難想象,趕來的有多著急。
眼下聽著眾人的話,著急的麵上,更多了幾分晦暗。
他徑直越過白鶯,看向丹寶。
四目相視,無需多言。
他的信任與感激,她都懂。
丹寶便抱著小崽崽,走向了熊坤,讓他看了眼。
看著小小的崽子,卻毫無生息,熊坤眸光微顫,一眼後,卻又強自壓製黯然,走到了白蘆身邊。
“蘆妹,我回來了。”
見其並沒有“報仇”,白鶯還欲繼續控訴,就在這時,歇菜向著一個角落處走了去,隨即,從地上撿起了幾片樹葉,樹葉上還沾著一些白色齏粉。
看著那些齏粉,歇菜驚道:“這是,食人花的花粉?這種東西有劇毒,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聞言,凰念等人立刻看向了白鶯。
畢竟,一直是她在貼身照顧白蘆。
白鶯麵上則一片慘白之色,渾身控製不住的顫栗:“不,不是我,不是的。”
此狀卻更似此地無銀三百兩。
熊坤雖不知前因後果,卻也猜出了一二,當下抬眸,看向白鶯。
目光看似平靜,卻似醞釀著能傾天的波濤洶湧。
“娘,毒害我的伴侶和崽崽?你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