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翌日清晨。

千若瑜和嫣兒正啃著窩窩頭，突然聽到院外傳來了閆嬤嬤的聲音。

“快，你們趕緊放下手頭上的東西，去見見司澤最後一麵。”閆嬤嬤急忙催促了幾下。

正在院外灑水掃地的丫鬟們一聽，頓時放下手頭上的活。

“司護衛是不是快撐不住了？都怪那天的刺客......”

“別說了，趕緊去瞧瞧他吧。”

隨後，幾名丫鬟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千若瑜一聽，疑惑問道：“這司護衛是誰？發生了什麼事？”

嫣兒正在啃著窩窩頭，頓了一下，便解釋道：

“方才奴婢去廚房拿窩窩頭的時候，聽她們說了，司澤是夜王身邊貼身護衛，前一陣子，夜王遇刺，是司澤上去擋了一下，被利器傷到眼睛，傷口流膿，如今，怕是救不活了。”

千若瑜一聽，便是略有疑惑。

司澤？

楚墨白的貼身護衛？

在這裏，醫療設備都跟不上。

一旦被利器所傷，而且還傷口流膿，不及時用抗生素或消炎藥處理，定會帶來無窮的後患。

輕則重症癱瘓，重則丟了性命。

單憑簡單的古代針灸和中藥，這是遠遠不夠的。

她身為醫生，懷有救死扶傷的精神，同時，她也想好好鑽研自己的醫術，看看這個時代自己的醫術是否還這麼有效。

“嫣兒，咱們去看看！”千若瑜道。

嫣兒手裏拿著窩窩頭，抬起頭，眼眸閃過一抹詫異。

自家的小姐為何竟然對此事感興趣了。

以前她可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隻關心夜王爺的事。

要麼，就是對這種事情幸災樂禍。

“小姐，你怎麼突然對這種事情感興趣了？”嫣兒疑惑問道。

“咳咳......”

“看看罷了，就像是閆嬤嬤說的，見他最後一麵，也不為過吧。”千若瑜笑著說道。

嫣兒則是點點頭，便隨著千若瑜一同前去。

......

楓林園。

此時已經聚集大量的下人和護衛。

其中，有一個少年束著長發，五官精致，正焦急在門外候著。

此人正是夜王的貼身護衛司音，司澤的哥哥。

兩人本是同胞兄弟，同為夜王貼身護衛，武功了得。

而數名大夫則是在房裏，他們正中間的，則是夜王從宮裏請來的秦禦醫，給病重的司澤把脈。

眾人屏住呼吸，心急如焚等著結果。

秦禦醫神情凝重，一邊把脈，一邊搖頭歎息。

半晌後，秦禦醫緩緩收回手來，深深歎了一口氣，走了出來。

“秦禦醫，我弟弟目前還有救麼？”

護衛司音焦急萬分，迎麵走上去。

秦禦醫望了一眼房內躺著的司澤，無奈搖搖頭，道：

“老夫已經盡力了，此人怕是已經病急攻心，就算是用更多的藥，也無濟於事了。”

司音眼神凝重，看著秦禦醫說出最後一句話。

“進去陪他說說話，送他最後一程吧。”

司音一聽，心裏咯噔一下。

“秦禦醫，求求你，救救他吧，他是我最親的親人了，我們兄弟二人不能陰陽相隔啊。”司音紅著眼眶，心卻被千瘡百孔。

“將死之人，哪怕是華佗在世，也無能為力啊，你還是別掙紮了。”

“秦禦醫，求你救救我弟弟這個可憐人吧。”司音上前一步，抓住秦禦醫的胳膊。

“我給你跪下了！”

他知道，目前秦禦醫就是司澤的希望。

若是連秦禦醫都離開了，那麼，自己的弟弟就徹底沒救了。

秦禦醫無奈地甩開司音的手，“哎，這是何苦為難老夫呢？”

“老夫宮中行醫數十載，能不能救一把脈便知道，他這個情況，必死無疑了！”

“秦禦醫，你在宮中德高望重、醫術高超，王爺方才請你過來給司澤看病，你要不再看看他，說不定......他可以活過來呢。”

話音剛落，司音則是筆直地跪下來，望著秦禦醫的背影，苦苦哀求。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秦禦醫見狀，立即轉身將他扶起來，“司護衛，你這是要折煞老夫啊，老夫未能救活他，老夫受不起啊，受不起......”

就在這時，一聲清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我可以救他，不如讓我試試。”

眾人抬頭一望，驚訝不已。

一女子身穿白色衣裳，雙袖飄起，模樣俊俏。

這不是剛入門的王妃麼？

怎麼會突然過來？

“你？”

“屬下可受不起王妃娘娘的‘大禮’！”司音冷冷拒絕道。

“請王妃娘娘不要開這樣子的玩笑！”

顯而易見，司音並不待見這一名剛剛入門的王妃。

新婚之日，大鬧側妃娘娘，這件事可是鬧的眾人皆知。

區區一介女流之輩，怎麼會醫術？

周圍眾人更是竊竊私語了起來，言語晦澀，顯然都像在看笑話一樣看著千若瑜。

千若瑜卻毫不在乎旁人眼光。

救人，是當務之急。

“開玩笑？不讓我試試，等會兒你弟弟真的死了。”千若瑜道。

她目前對房內躺著的人比較感興趣，倒是想看看那人傷得怎麼樣。

“不用了，有秦禦醫在，就不勞煩王妃娘娘了。”司音再次拒絕道。

雖說她救了老太君，夜王府上下皆知曉。

可如今的女人無德無才，隻會一些繡花針細活，對於醫術一竅不通。

想必，王妃娘娘也一樣。

再說了，王妃娘娘的女德，全天下皆知。

更不願意讓她這雙臟兮兮的手碰他弟弟。

秦禦醫上下打量一番眼前該女子，眾人都叫她王妃娘娘，便可知她就是夜王妃。

如今，還真可以親眼目睹夜王妃一眼，還真是稀奇。

她“名聲大噪”，想不聽聞她的醜事，還真是難了。

秦禦醫嗬嗬一笑，捋了捋胡子，不屑一顧道：“區區一介女流之輩，不懂醫術，口出狂言！”

“如今司澤不僅高燒不退，脈象微弱，一看便活不過今夜，請問夜王妃拿什麼醫治他呢？”

秦禦醫此話一出，顯然是在譏諷她千若瑜不懂醫術。

他是宮中的秦禦醫，醫術精湛，哪能容一個女子質疑他？

還真是可笑至極！

“嗯哼？這位秦禦醫，你這是在質疑本王妃無德無才？”千若瑜冷冷道。

“老夫診斷過的，斷然不會有錯！”

“女子無才便是德，還請王妃娘娘學好女紅，討得夜王殿下歡心方才好，也不必操心他人之事。”秦禦醫笑嗬嗬道。

千若瑜不怒，反而是一笑而過。

她嘲諷道：“堂堂一秦禦醫，竟然如此傲慢，目中無人，難怪就連小小的傷，都醫治不好。”

秦禦醫一聽，雙眼冒金星，氣得嘴唇顫抖，“夜王妃，你，你不要汙蔑老夫，老夫乃是當今聖上的稟筆禦醫，容不得你一個女人來質疑。”

司音見狀，也惱羞成怒瞪了一眼夜王妃，“王妃娘娘，請您先回去吧，這裏有秦禦醫便可。”

夜王妃成為眾矢之的，是她女德本就有問題。

若是繼續讓她無理取鬧下去，怕司澤就真的沒救了，司音心中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