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矮小破舊的房間內,曲小萌跌坐在地上,暴露在外的皮膚被抽出好幾條血痕,觸目驚心。
站在一旁打扮老成且豔麗的女人手執一截鞭子,正用力往她身上甩。
“呸!沒用的東西,你裝什麼裝!鄉下丫頭皮糙肉厚的還怕這幾鞭子?!
“我要打爛你這雙沒用的手!端個盤子都不會,摔碎了我的碗,你要怎麼賠?”
曲小萌明亮的杏眼裏全是隱忍,她抬起頭衝女人說道:“小媽,我可以幫您幹活......”
被曲小萌稱作小媽的女人,是她過世父親的第二任妻子趙欣。
她的爸媽都已經走了,隻有外婆還陪著她。
對趙欣的所作所為,她毫無怨言,為了外婆,她什麼都可以忍。
可她的委曲求全並沒有獲得趙欣的半點憐憫,反而換來趙欣更加凶狠的辱罵。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她一腳踢在曲小萌的膝蓋骨上,十分用力,曲小萌的腿立馬淤青一片。
“餐館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我看你還真是個掃把星!”
“你和老太婆今天也別吃飯了!”
曲小萌一聽,急得掉眼淚。
外婆那身子骨要是不吃飯鐵定會餓出人命來!
“小媽,我可以什麼都不吃,但是外婆她不能不吃東西!我以後不會再摔碎東西了!”曲小萌拚命地求她,雙眼淚汪汪的惹人心疼。
趙欣眼裏妒光一閃,冷眼幽幽道:“瞧你這模樣,還真隨了你媽那個狐媚樣兒!”
她拽起曲小萌的胳膊,逼迫她跪坐在地上。
“你爸生前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可你這麼不聽話,我該怎麼辦呢?”
趙欣輕蔑的口吻讓曲小萌心生寒意,她抓緊了趙欣的手說道:“您說什麼我都照做。”
趙欣得逞一笑,抓著她的衣領看著她雪白的脖頸:“好啊,既然這樣,你考慮一下嫁給嚴三少的事情,別再給我裝三貞九烈,嚴家說你可值幾千萬。”
嚴三少......
赫赫有名的貴族少爺,海市無人不知他的大名,嚴朔。
而他如此聲名赫赫的原因並不是他富有、有權勢,而是因為他是個常年臥病在床、脾氣古怪的藥罐子,並且外界盛傳他樣貌醜陋,見不得人。
嫁給嚴朔,就意味著要照顧這個病弱的男人一輩子,這無異於把人往火坑裏推!
之前趙欣提了好幾次,曲小萌都不願意。
“嫁不嫁?!”
趙欣耐心有限,看到曲小萌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就來氣,便惡狠狠地衝她吼:“給你機會你不要,我可沒那個善心!趕緊把你和老太婆的東西收拾幹淨了滾蛋,我這裏容不下你們!”
一聽要被趕出去,曲小萌心急如焚,白著一張小臉點頭。
“我答應你!”
趙欣正想扯開曲小萌的手,聽到她答應了,立馬變了臉。
“你早答應不就行了?我也不是真的想打你罵你。”她假惺惺的把曲小萌扶起來,狀似語重心長地說道,“嚴家有的是錢,你隻管放心去,你外婆我一定會照顧好。”
曲小萌垂眸,漂亮的眼溢滿憂愁。
趙欣才不管她,開心的都快笑出來,嚴家的聘禮足夠她一輩子不愁吃喝了。
......
約定結婚的當天。
趙欣給曲小萌換了身幹淨的衣服,一邊讓她趕緊換上,一邊說這身衣服花了她不少錢,還是特意從鎮上帶回來的,盡管如此,還是寒酸的要命。
沒有人送親,沒有婚紗,沒有酒席,不像接新娘,更像接一條狗。
嚴家來了人,卻沒有迎親的車隊,隻有兩輛車慢悠悠的從遠處駛來,連個打點都沒有,極其敷衍。
曲小萌心中酸澀,但她也不能怎樣,隻能像個螻蟻一般等著別人安排她的命運。
上了車,曲小萌與外婆揮手告別,看著漸行漸遠的鄉間小路,總覺得前方等待自己的是阿鼻地獄。
外婆讓她好好照顧自己,她拚命點頭,一旁接人的司機冷漠無比,隻有趙欣一個人最開心,她仿佛已經嗅到了支票的味道。
一路昏昏沉沉,到達嚴家時,曲小萌被司機叫醒。
“曲小姐,已經到嚴家了,麻煩您下車。”
司機用了敬語,可怎麼聽都帶著嘲諷,連帶著眼神都是鄙夷。
曲小萌不在乎別人的看法,隻是想著從今往後,她的任務,就是一輩子服侍她的丈夫嚴朔。
一輩子......
真是遙遙無期了。
管家見她穿得這幅寒酸樣,不由得有些嫌棄。
“曲小姐,我先帶您換套衣服,再去樓上看看少爺。”
曲小萌不解,她這套衣服幹幹淨淨,沒有一點不妥的地方,為什麼要換?
管家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直言道:“少爺不喜歡別人穿得太寒酸。”
曲小萌臉一紅,還沒見到嚴朔就被羞辱了一番,往後的日子指不定有多難受。
換好衣服,曲小萌跟著管家上了樓。
這期間管家又說,嚴朔喜歡守時的人。
曲小萌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立即道:“下次我會注意時間,不磨蹭了。”
管家沒再說話,打開走廊盡頭房間的門,示意曲小萌進去。
推開門,曲小萌第一眼就看到了半靠在床上的男人,他甚至沒有抬頭看她,卻依然讓她背後生寒。
哪怕男人如傳聞一樣病瘦不見血色,但與生俱來的氣場足夠震懾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