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周末,顧千裏去公司加班,顧星陽不用上幼兒園,就和保姆在家裏。
吃過午飯,顧星陽自己回房間午睡,然後趁著阿姨去廚房幹活的功夫,偷偷溜出了家門。
雍海酒店。
一輛豪車在門口停下,王孫從副駕下來,恭謹拉開後座車門。
秦莫下車朝酒店門口走去,王孫跟在他旁邊低聲對他說這幾日的工作安排和應酬安排。
“明天上午去檳珠島實地視察,中午和幾個設計所的人一起用餐,下午錦豐銀行的黃總請您打高爾夫和下午茶,您看是答應還是拒絕,如果答應的話,和總部那邊下午有個視頻會議我就幫您先推後。”
酒店大堂裏,顧千秋一襲非常漂亮的抹胸長裙,從樓梯上款款走下來。
看到秦莫走進酒店,顧千秋趕緊提著裙擺加快腳步,露出自認無懈可擊的微笑,“秦總,久仰大名,今天能一起共進晚餐,是我的榮......”
“爸爸!”一個小小的身影,小炮彈似的衝過來,緊緊抱住了秦莫的腿。
也打斷了顧千秋的話語,顧千秋聞言一驚,什麼?秦莫有孩子了?
秦莫垂眸隻看到一顆有著蓬鬆頭發的腦袋頂,他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王孫。
王孫蹲下去說道,“小朋友,你認錯人了。”
“沒有!”顧星陽轉頭看了王孫一眼,搖了搖頭,依舊牢牢抱著秦莫的腿,“就是爸爸!”
這下顧千秋看到了顧星陽的臉,頓時就冷了臉色,“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她伸手就將顧星陽撥到了一旁。
王孫問道,“顧小姐認識這個小朋友?”
“親戚家的小孩子,沒什麼規矩和家教,比較頑劣。”考慮到秦莫和顧千裏曾經的關係,未免節外生枝,顧千秋避重就輕說道,“大概是故意來搗亂的,讓秦總見笑了。”
顧千秋一隻手按住顧星陽肩膀,一隻手捂著他嘴,不讓他說話搗亂,“我讓人送他回去。秦總先上樓吧,已經上菜了。”
秦莫略略一點頭,轉身朝電梯走去。
顧千秋湊到顧星陽耳邊冷笑道,“你媽就是這麼教你的,讓你來搗亂搞破壞?真是好心計啊,她以為我不敢教訓你嗎?”
顧星陽努力想掙脫她的手,小手慌忙地揮動著,驟然抓到一塊布料,想也沒想就用力一扯。
秦莫都已經走到電梯門口了,倏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叫。
“啊——!”伴隨著布帛裂開的聲音。
一轉頭就看到顧星陽在掙開她時,用力扯著顧千秋的裙擺。
顧千秋裙子側麵的縫線崩開了,抹胸的裙子直往下滑,胸前都露了一大片。
秦莫眉頭皺了皺,側目對王孫說道,“把你外套脫了給她吧。”
“好的。”王孫很快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
顧千秋麵色蒼白慌亂,一把揮開顧星陽,然後伸手緊緊抓著胸口的衣料。
顧星陽倒在一旁地上,沒個動靜。
王孫走過去給顧千秋披上西裝外套時,才注意到,旁邊有個擺設,金屬的花瓶裏插著些金屬的花枝,異常鋒利。
而顧星陽......
“小朋友!”王孫趕緊蹲下來,就看到孩子身上的傷口,都在往外汩汩淌血,“快叫救護車!”
秦莫看著眼前一幕,酒店大堂的地磚是淺色的,猩紅的血液在上頭抹開猙獰的線條。
他莫名覺得,心裏有些不太舒服。
眉頭不由得緊緊擰了起來,伸手就將孩子抱了起來,對王孫說道,“來不及等救護車了,你去開車!”
顧星陽疼得發不出聲音來,在秦莫懷裏陣陣發抖,秦莫眉心緊皺,加快腳步朝外衝去。
顧千秋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趕緊跟了上去。
*
而另一頭,顧千裏才剛接完韋姐的電話,整個人如遭雷擊。
“你、你說......不見了是什麼意思?”顧千裏覺得自己簡直都快瘋了。
韋姐在那頭聲音哽咽也快哭了,“我不知道,中午陽陽回房間午睡之後,我就去廚房幹活,我忙完想去給他蓋蓋被子,就發現他沒在床上,被子裏塞的是個枕頭。”
然後另一個陌生的號碼就打了過來,顧千裏隻能先安慰了韋姐幾句,掛斷後接起了這通陌生的來電。
“你好,請問是顧星陽的監護人嗎?”
“我、我是!我是他媽媽!他在哪裏?你們這是哪裏?”
“我們這裏是醫院,你的孩子因為意外受傷入院,還請你盡快過來一趟。”
顧千裏簡直快嚇死了,兒子從出生開始就體弱多病,她最害怕的就是去醫院,一聽到醫院的電話更是頭皮發麻。
她趕緊衝到了停車場啟動了車子,因為太心急,撞上了旁邊的汽車,但是她卻來不及下車看一眼,或者是停下來聯係車主處理了,隻得在從停車場出去時,和保安說了一下情況,口頭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讓保安轉告對方車主。
然後就火急火燎地開車去了醫院。
顧千裏跌跌撞撞衝進醫院,幾乎是撲到了問詢台上,“顧......!顧......星陽!在哪裏?”
她氣喘籲籲問道,滿麵焦急,一背的冷汗,“剛......剛剛醫院打......打給我的,說我兒子意外受傷入院了!”
“稍等,我看一下。”問詢台的人看了一眼記錄,“還在搶救。”
“搶、搶救?”這個字眼太可怕,顧千裏眼圈頓時就紅了,“他怎麼......會受傷的?”
“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他是被人送來醫院的,你可以問一下送他來醫院的人具體情況。”
“好,請問是誰送他來醫院的?”顧千裏問道。
問詢台的人往她身後的某個方向指了指,“喏,就那位。”
顧千裏轉眸看去,在對上那雙寒涼冷漠的眼眸時,她覺得自己渾身的血瞬間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