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巳時過半了!”
“巳時......”容月閉著眼睛慢吞吞的算著,也就是十點左右。
“殿下,您該起了......”景光公公朝身後使了個眼色,身後的宮女立刻上前拉開簾幔,殿內瞬間光線大亮。
“剛剛秦嬤嬤已經來看過您幾次了!”站在一旁,等容月洗漱的差不多了,景光才婉轉暗示道,“殿下,陛下已經下旨,過幾日正式冊封您,之後您便要去東宮與太子一同上課,奴才派人去打聽了這幾日太子講學所用的書,派人去書閣取了回來,殿下一會可要看看?”
“哦......”容月打了哈欠,胡亂點頭,“行吧,拿過來......等等,我怎麼還要上學?!”
為什麼都穿越了,她還要上學?!
“這幾日殿下還可以偷得幾日閑,等日後進了學可就要......”瞥了眼容月陰沉的臉色,景光明智的把嘴裏的話咽下去。
快近午時,送上來的早膳便被刪減很多,容月惦記著上學的事,手裏的筷子都覺得沉了好多。
“嬤嬤,我就不能不去上學嗎?!”做個快樂的鹹魚有什麼不好。
大概上輩子在末世活的太過艱難,這輩子,她一點動力都沒有,特別是如今成了公主,這麼好的身份,不做一回鹹魚好像對不起自己。
秦嬤嬤夾了一筷子金絲燒賣給她,便把那盤燒賣挪到一旁,轉而盛了碗蓮子粥給她,“殿下,隻是去聽大人們講課!”
容月悠悠瞥了她眼,滿臉的不高興。
秦嬤嬤欲言又止,看了眼侍立在一旁的宮女,“都退下吧!”
“是!”宮女們福身退下。
“殿下!”秦嬤嬤微微彎腰,聲音壓低,“您如今十五了!”
“嗯!”十五花骨朵呢,她點點頭,滿意的挺了挺胸,隨即忽然想到什麼,低頭一看,若無其事都縮了回去。
一片平川......
不要緊,總會長大的!
她連忙吃了口金絲燒賣壓壓驚。
“殿下,給太子講學的都是每年的新科進士。”
而新科進士也隻有前三甲更準確的來說是狀元,才有這個榮幸。
容月眯眼,似乎有點明白秦芳想說什麼。
這時景光在一旁輕聲道,“陛下想讓殿下過去聽學,一來是想讓公主與太子兄妹情意深厚些,二來也想讓世人知道公主的慧名!”
“三嘛......殿下,馬上便是會試的日子了!”
“今次科舉,陛下有意挑幾個好的去給太子講學,殿下也好暗中觀察觀察......”
昭文帝有意在今年會試進士中給她選個婿。
哦,她懂了這不就是另類版的相親嗎!
不過男人啊!
容月有點心動,想想她上輩子一直到死都是單身狗,突然有點心酸。
抬頭衝景光勾了勾手指,景光走近彎腰低頭,隻聽到公主殿下小聲的說,“不要長的太好的,但要笑起來很陽光的,脾氣好耐心好,家裏沒什麼亂七八糟的!”
“還要聽話乖巧,不惹事生非,能當賢夫良父的!”
景光不由張大嘴,呆了一瞬後,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道,“是,奴才會跟陛下說的......”
“嗯!”容月重重的點頭,“交給你了啊。”
“是......”突如其來的重任讓景光頭皮發麻。
這這些話要怎麼跟陛下說啊!!
秦嬤嬤眼瞅著桌上的東西少了三分之一,就忙叫人撤下去,“沒多久就要用午膳了,殿下,您留著點肚子!”
容月眼捷手快的夾過一筷子涼拌雞絲塞進嘴裏,細嚼慢咽後才裝似隨意的道。
“景光,你入宮多久了?”
景光彎了彎腰,“也有十三年了!”
“禦前大總管是你師傅?”
“是奴才攀了個高枝!也許是奴才看著乖巧老實,被常德公公選到禦前伺候,許是瞧著奴才還算得用,便讓奴才來伺候殿下。”
容月抬眸掃了他眼,話說的真是滴水不漏,“明旭經常進宮為陛......父皇講經嗎?!”
“回殿下的話,是的!”景光躬身道,“陛下說他有慧根,講的經文也通俗易懂,時不時便召進宮來講經,每回講解經文後,都會命他去奉仙殿給先帝祖宗念經祈福。”
“那他說的祭祀是怎麼回事?”
“不久便是寒食節,每年的寒食節中元節,宮中都會舉行祭祀。”景光久在禦前,這些東西倒是十分清楚,“每次都是由明旭小師傅入奉仙殿念經祈福一個月,到那日在由其主持祭祀。”
容月一怔,“一直都是這樣?!”
景光愣了一下,仔細回憶了一下,遲疑道:“奴才聽說之前是日召華清寺的大師們主持,如今這幾年都是由明旭小師傅掌主持此事!”
“這樣......”容月暗暗思索。
若說昭文帝重視,隻要這麼一個未曾受戒的僧人來誦經為先帝等人祈福祭祀,若說不重視,年年如此這般慎重其事?!
總覺得哪兒有點奇怪?!
還有明旭這個人總覺得有幾分違和感......
是她想多了嗎?!
“這邊沒有,去那邊看看......”
“一個都仔細點,可別看漏了,到時候傷了哪位貴主,你們都擔待不起!”外麵的喧鬧聲傳進來。
容月扭頭,“外麵怎麼回事?”一早上就這麼熱鬧?
“殿下,他們是在找馬蜂呢!”景光抬頭看了一眼,忙道,“常德大總管傳話,說宮裏有馬蜂,還蟄傷了人,便叫下麵人好好找找,把這禍害弄走,別什麼時候傷了哪位貴主。”
容月嘴角微挑,“馬蜂啊!”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感歎道“這個天氣怎麼會有馬蜂!”
“奴才也不知道!”景光上前,把微涼的茶撤下去,“殿下,教導禮儀的嬤嬤已經來了,從今日起,殿下每日學兩個時辰。”
容月目光一閃,“叫她進來吧!”
來人年近五十,臉上有些皺紋,依舊可見清秀的五官,目光精明,一身深藍色黑邊衣衫,襯得人沉穩安靜,低頭進殿,便行禮請安。
“奴婢給公主請安,公主金安!”
“嬤嬤請起。”容月塞了一塊糖,換了個姿勢,更為懈意,麵上的敷衍連掩飾都不屑掩飾。
但宋嬤嬤好似沒看見,低頭垂手站在一旁,姿態謙卑,慢條斯理的講解著各種禮儀。
其中穿插宮中曾經發生的各種小事,言談中時不時的便帶出宮裏各處勢力,講了一個時辰左右,便行禮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