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什麼？”蘇子婧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卻強裝鎮定，眼底迅速的蓄滿了淚水。“瑾川，難道你是懷疑這一切的幕後主使者是我嗎？”

厲瑾川靜靜站著，不曾開口，高大的身體像是一堵牆，令蘇子婧感到撲麵而來的壓迫感。

“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她垂下眼，淚水大顆大顆的滑落。

“我知道，你肯定是覺得我後麵不追究這件事情讓你起了疑心，可我也隻是擔心奶奶的身體而已。奶奶的病一直都是我在負責，我再清楚不過，若是繼續動氣，之前我費心給她調養都會變成無用功。我愛屋及烏，一心為你著想，你卻懷疑我。”

“認識這麼多年，瑾川，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為人麼？如果你懷疑我的話......那我可以離開，免得礙你的眼！”

說完，蘇子婧便啜泣著要走。

厲瑾川一把拉住：“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子婧順勢撲進厲瑾川的懷裏，死死地抱住他，低著頭嚶嚶啜泣。

“瑾川，我奪走了堂妹的丈夫，外麵總有閑言碎語說我恬不知恥，我都忍了，我愛你，我願意承受這些流言蜚語，但是如果連你都不站在我這邊了，我的努力就毫無意義了。”

厲瑾川沉默半晌，最終伸手，將蘇子婧摟入了自己的懷裏。

察覺到厲瑾川的回應，蘇子婧微微勾唇。

蘇綰綰，跟我鬥，你還太嫩了點！

等著吧，你的苦日子，才剛剛開始。

......

離開了厲家老宅之後，蘇綰綰拖著行李箱，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遊蕩。

等到她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墓園裏。

看著墓碑上父親的照片，蘇綰綰不由得哽咽，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塵，隨後喃喃道：“爸爸，您當年是否像我現在這樣，明明滿腹冤屈，卻無處申辯？”

當年，因為配藥失誤導致厲父病發去世，父親愧疚之下出車禍死亡。可之後的調查卻查出是父親收了厲家死敵的巨額賄賂，蓄意害死厲父。

父親已死，死人沒辦法開口說話，眾人便推測父親是為了給母親治療肺癌，被那些金錢蒙蔽了雙眼。

可作為父親唯一的女兒，跟他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蘇綰綰相信，憑借蘇父的為人，不論遇到任何事情，他都絕對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迫害別人的生命。

蘇綰綰將額頭抵在墓碑上，宛如兒時與父親私語一般，低聲說道：“爸爸，我知道您一定是被冤枉的，不管需要多長時間，我都一定會找出證據，洗清您的冤屈！”

墓碑上的照片依舊慈眉善目，蘇綰綰看著，心裏酸酸的。

她的手指輕輕劃過照片，心中酸澀難忍。

“爸爸，我繼承了您的衣缽，已經在您的故友李叔叔的幫助下開始研究藥物了，李叔叔說我很有天分，不愧是您的女兒。”

在懷孕生子的這段時間，蘇綰綰也不曾閑著，經常根據父親留下的筆記研製藥物，然後送往李叔叔開設的研究所加工後賣出，獲得的利潤便用於給母親治病。

也不知道待了多久，耳畔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男聲。

“綰綰，我就知道你在這裏。”

蘇綰綰扭頭望去，見是陸澤西，便掙紮著站起來。

“你怎麼知道......”

話還沒說完，由於跪了太久，雙腿血液不流通，蘇綰綰隻覺得腿上一麻，險些又要跪下去，幸好陸澤西手疾眼快，一把攙扶住了她。

“你每次心情不好，就會來看望你父親。”

說著，陸澤西瞥見一旁的行李箱，微微一愣。

“你這是......被趕出來了？”

蘇綰綰苦笑，隨後苦中作樂的調侃道：“差不多吧，今後......可能要露宿街頭了？”

“豈有此理，作為我陸澤西的朋友，還能露宿街頭？”陸澤西一手摟住蘇綰綰，一手拉起她的箱子，“小爺我給你安排住處，沒錢給我不要緊，肉償......也湊合！”

蘇綰綰扯了扯唇角，卻始終笑不出來。

“笑不出來就別笑了，本來就醜，硬笑怪嚇人的。”陸澤西佯裝不滿，“一會兒叔叔在天之靈看到了，還要以為我欺負你呢。”

蘇綰綰總算破涕為笑。

“笑了就好。”陸澤西滿意的點頭，將她扶上副駕駛，“好了，出發！”

二人前腳剛走，不遠處的樹林裏便鑽出了幾個壯漢。

為首的那個男人拿出手機，對著那頭說道：“蘇小姐，墓已經找到了。”

“嗯，很好。”聽筒裏，傳來女人漫不經心的話語聲，“把墓給我掘了，骨灰隨便找個遠點兒的地方丟掉就行，記住，小心點，別漏了馬腳。”

“是！”

......

陸澤西給蘇綰綰準備的住處是一套小公寓，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

最重要的是，這裏距離蘇母治療的醫院很近。

剛一聽說這消息，蘇綰綰便激動的將行李放下，拉著陸澤西便吵著要母親的病房位置。

懷孕生子的這段時間裏，蘇綰綰一直都沒能跟母親見上麵，如今母親就在附近，她哪兒還能按捺的住。

陸澤西勸說未果，隻能無奈妥協，帶著她去到醫院。

剛一進去，蘇綰綰便看到蘇母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臉上戴著呼吸機，手背上滿是密密麻麻的針孔，整個人比上一次見麵還要消瘦了許多。

看著這一幕，蘇綰綰鼻尖一酸。

她撲到床邊，握住蘇母沒有打針的另一隻手，淚水瞬間掉了下來。

“媽媽，綰綰來看你了。”

“是綰綰不孝，這麼久了，讓你一個人在醫院。”

“不過這次，我不會再走了，不論如何，我都陪在你身邊。”

看著蘇綰綰泣不成聲的模樣，陸澤西麵露不忍。

良久，他上前，站在蘇綰綰的身後。

“別擔心，阿姨的情況已經好轉了不少，現在比之前清醒的時間要長。我也已經聯係了國內最權威的胸科專家團隊，隻要他們給阿姨做手術，手術的成功率最少能提高兩成，不過，如今他們在國外進行學術研究，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回國。”

“澤西，謝謝你。”

“還是那句話，真要感謝的話，以身相許吧。”陸澤西語氣玩味，眼底卻暗藏認真。

“......”

對上蘇綰綰無語的眼神，陸澤西勾出一抹痞笑：“不過，還是得把身體調養好才是，不然娶個病西施回去，我怎麼看怎麼虧呀。”

“一邊去！”

之後的幾天，蘇綰綰每日往返於醫院和公寓。

陸澤西也像是要努力讓自己回本一般，日日都監督蘇綰綰按時服藥，蘇綰綰的臉色紅潤了不少。

自從蘇母的病有了盼頭之後，長期籠罩在蘇綰綰心頭的陰霾也散去了許多。

這天，蘇綰綰一如往常的給蘇母擦拭完身體，忽然一旁響起了手機鈴聲。

看著屏幕上瘋狂閃爍的“蘇子婧”三個字，蘇綰綰的心頓時停跳了一拍。

剛一接通，電話那邊便傳來了蘇子婧歇斯底裏的叫聲：“蘇綰綰，你快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