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懷裏的人發抖得厲害,他將不吉利的話咽了下去,冷冷地看了一眼梁箏,走了出去。
看著兩人離開,梁箏心中五味雜陳,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
外頭剛剛下過雨的緣故,地麵濕潮不已。
郊區,林中隱藏著一棟古老的小洋樓,通體黑色,低調而隱秘。
室內燈火通明。
“你來了。”
瘦高的男人提著灰色茶壺,向杯子裏注入溫水,推到女孩麵前:“你坐。”
“我今天來不是敘舊的。”
梁箏心跳不爭氣地加速,說話聲音帶著點兒顫。
她濃密的睫毛緊張得抖了抖,雖是質問的話語,卻也顯得沒有底氣。
“我已經按照吩咐把資料給你了,為什麼還要讓我弟弟的行蹤被外人知道?”
“你猜是為什麼?”
藍勇手指把玩著杯子,看著梁箏,目光如鷹一般在她身上掃過。
“你就沒什麼想對我坦白的嗎?”
梁箏偏頭避開他的目光,將裙擺抓得死緊,裝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別給我兜圈子!”
藍勇冷哼一聲,聲音突然大了起來:“你上次給我的資料有問題,你自己不知道嗎?”
資料?
梁箏擱在膝蓋上的手指彎了下,但很快冷靜下來,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確實按照你的要求,把資料交給你了。”
她話音剛落,“啪”的一下,玻璃杯子被藍勇甩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那是假的!假的!你不知道嗎?跟我玩心眼,還好意思過來質問我,你怎麼有膽子?!”
梁箏被嚇了一跳。
她頭皮發麻,往後挪了挪凳子。
“我真不知道,有可能是衛則風太過聰明了,他在這之前就已經發覺了,所以更換了資料。”
“是嗎?”
見藍勇向自己走過來,梁箏站起來往後挪,卻發現到了牆角,退無可退。
知道藍勇這人沒什麼本事,但手段卻卑劣無比,梁箏心都提了起來:“我沒有騙你,真的。”
下一秒,男人的大手握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她的下巴捏碎一般。
同時,那令人膽寒的聲音響起。
“很好,這是你自找的,你對我還有用,今天隻小懲大誡!”
下一秒,藍勇捏著她纖細的手腕,將她從牆角拖了出去,從客廳一直拖到了院子裏。
牆上有一個小門,詭異又神秘。
梁箏拚命掙紮,卻還是被推了進去。
門應聲鎖上。
“你幹什麼?放我出去!”
四周伸手不見五指,之前恐怖的回憶如潮水一般,湧上梁箏的心頭。
她心跳到快要飛出胸腔,喉嚨也緊得發疼。
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般,癱在了那裏,隻瘋狂拍著門。
“放我出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梁箏敲門的手漸漸沒了力氣。
這時,門突然開了一個小縫。
緊接著門被打開了,梁箏一時適應不了明亮的光線,眯著眼睛辨認許久,認出了那張熟悉的臉。
“你怎麼了?”
章興將顫抖著的梁箏攙了出去,手忙腳亂幫她揉著小腿,一邊絮叨著。
“你別害怕,我幫你按摩,很快就有知覺了。”
看著章興為自己忙前忙後,梁箏擦擦額頭上的虛汗,許久隻問了一句:“你怎麼在這兒?”
“我路過,聽見哭喊聲,覺得耳熟,就翻牆進來了,果然是你。”
說著,章興局促地拍了拍褲子上破了的洞:“剛剛翻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你怎麼會在這裏?”
風吹過樹林,發出沙沙的響聲。
梁箏站起身,吞了口口水:“我之後再跟你解釋,咱們得先離開......”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站住,你們想往哪走?”
藍勇大步過來,狠厲的視線從兩人身上掃過:“長本事了,都會逃了?”
梁箏本就驚嚇過度,此時下意識抓住了章興的衣角,回過神來又如觸電一般鬆開。
章興直接將梁箏護在了身後,這個陽光大男孩身上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
“今天我一定要帶她走。”
“你囚禁她,咱們把警察叫來好好分說分說。”
“警察?”
藍勇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出了聲。
他會怕警察?
不過想到此時不宜節外生枝,他磨了磨後槽牙,眼神中帶著一股狠厲:“今天的事情我記住了,在我改變主意之前,你們趕緊滾。”
章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帶著一瘸一拐的梁箏出了院子。
藍勇望著遠去的兩人,眼神中透著殺意。
太陽出來了,微風和煦。
病房裏。
邱夢抓著衛則風的袖子不撒手,語氣帶著幾分撒嬌。
“我不舒服,你今天別去忙公事了,陪我嘛。”
衛則風任由她抓著,並沒給回應,眼底沒什麼溫度。
“醫生說了你沒有大礙。”
一聽這話,邱夢將頭蹭到衛則風胸前,聲音帶著一股子委屈。
“可是我害怕,萬一哪天真的閉眼醒不過來了......”
衛則風眼裏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不耐煩,被他很好地遮掩住。
“別說不吉利的話。”
話音剛落,門被敲響。
“衛總......”
助理看了眼邱夢,在門口猶猶豫豫。
“有事說就。”
“是。”
助理斟酌著話語,想著如何才能將這話說的更委婉。
“我剛剛去打印報告的時候,看見梁小姐在和人吃飯,是個男孩子,二十出頭的樣子......”
助理彙報完畢,邱夢便看見衛則風手上青筋暴起。
失落感一下湧上了心頭,接著便是不甘。
他就這麼在意那個該死的梁箏?
還沒等她回過神,衛則風已經大步流星走出病房,隻留下一句。
“好好休息,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西餐廳。
暖黃色的燈光,氣氛曖昧卻不低俗。
梁箏臉上的笑容很平靜,她將菜單遞了過去。
“今天多謝你的幫忙,你挑的餐廳還好,我請客。”
“你像之前那樣就好,不要這麼客氣。”
看到章興的笑容突然僵在嘴角,梁箏順著他的目光,剛要回頭,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凳子上拉了出去。
“你放開我!”
那手勁兒大的幾乎要捏碎她的手腕,梁箏一抬頭對上衛則風那冷若冰霜的臉,心口忽然一震。
這動靜太大了,其他就餐的小情侶紛紛側目。
章興看傻了眼,他站起身,剛想說什麼,被男人冷冷的一個眼刀嚇得坐了回去。
衛則風心裏暗潮洶湧,說不惱火是不可能的。
他緩了緩,到底有沒有怒吼出聲,不顧梁箏掙紮,抓著她強行離開了餐廳,將人塞進車裏。
“哎喲!”
男人絲毫不憐香惜玉,梁箏的頭磕在了冷冰冰的真皮座椅上。
她眼前一陣發黑,廢了好大力氣才掙紮著坐起來,整理淩亂的頭發。
“你怎麼又生氣,我不過是去吃個飯......”
想到兩人在如此曖昧的氣氛下單獨相處,衛則風整個人像被點了火一般燥了起來。
他眉宇中的戾氣顯而易見:“吃飯,下一步呢?要到哪兒逍遙快活?”
“你說什麼?”
梁箏一下子瞪大了眼,呆呆的看著他,眼神裏帶著疑問。
許久,她才明白他話裏的深意,被羞辱一般漲紅了臉。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隻是......”
“隻是什麼?”
胸腔裏燃起的怒火燒到他沒法思考,衛則風狠狠地拔下車鑰匙,接著將人壓在身下。
“你好大的膽子!”
霸道的氣息狠狠壓了上來,梁箏下意識伸手去推,可男人的胸膛如鋼筋鐵打,紋絲不動。
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了,衛則風的呼吸打在她的肩膀上,梁箏躲無可躲。
她雙手被扣住,按在了頭頂,男人霸道的吻落在了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