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花文吉設下的陷阱，唯一的作用隻是阻礙了我們去接近他。進而導致，我們隻能看著他從天台上跳了下去。

等我們越過陷阱，三個人站在天台邊緣的時候，隻能看到花文吉墜落在地的屍體。

“他就這麼死了？”

雖然隔了幾十米的高度，但這是我第一次真正見到屍體，在地麵蔓延流淌的血跡，依舊讓我心神激顫。

白芸天撞了下我的肩膀：“這就怕了？我在國外的時候，有段時間天天解剖屍體！”

“這是一條人命！”我沉聲回懟。

白芸天沉默了一下，歎氣道：“他活著，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不過他就這麼死了，確實也有很大的問題。他沒說謊，他其實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所以他在布置陷阱的時候，就在醞釀自己的死亡了！”

錢途急切的補充了一句：“因為那個名單！他親口承認過，那是別人給他的！所以花文吉自殺，是為了隱藏給他名單的的人！”

這倆人快速交流，我就幹脆保持沉默。

他們說出來的，也是我已經想到的。當著兩個高智商的家夥，我本能的想要藏鋒於袖，示人以拙。

白芸天和錢途討論了幾句，就撥打著電話往回走，快速叫人來善後，處理現場。

剛才花文吉跳樓，引起了不小的動靜，再加上六樓還有一具白家人的屍體，如果等到天亮，必然會引起騷亂。

我在天台上吹了吹風，正要走的時候，錢途突然叫住了我。

“剛才那個......真是你女朋友？”

我先是一愣，隨即哭笑不得：“他是個男的。”

錢途瞪大了雙眼，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我和錢途一起離開了校園，留下白芸天一個人善後。

一路上，錢途將自己今晚的經曆合盤脫出。

他接到了花文吉的邀請，在天台見麵，並且在花文吉的強迫下，寫下了一封遺書。

大意就是，花文吉編造了七年來的真相，將自己的罪責嫁禍到錢途身上，然後偽造錢途跳樓自殺的假象。

錢途當著我的麵，將遺書撕碎丟進了垃圾桶。

我跟著他多走了一段路，開口探問：“花文吉想找替罪羊，很容易理解。但他為什麼會找上你？七年前，你還不是這裏的學生吧？”

錢途坦然應答：“我的中學也在附近的學校讀的，而且我經常過來旁聽。”

“我的成績很優秀，直接保送進來的。”

錢途又露出了驕傲的神態，我敷衍的點了點頭。這種事，他瞞不了白芸天的調查，事後讓白芸天去驗證就行了。

分別之際，錢途給我留了幾句話話：“花文吉雖然死了，但他隻是這起連環殺人案的執行者。給他殺人名單的人，才是幕後黑手！”

我隨口應答：“原來如此。”

“你這人太假了！”錢途直接揭穿了我：“我對你推心置腹，你卻一直在我麵前戴著麵具。”

“不過！這一次是我贏了！我在你之前，確定了花文吉是凶手！”

我對錢途就兩個動作，點頭、微笑。

“是你贏了，但你差一點兒就死了！如果不是我來的快，明早你的屍體就會出現在學校裏。而且，你會替花文吉背黑鍋。”

錢途不屑一顧：“這些都不重要，我隻要真相就可以了。”

“雖然你這次輸了，但我還是覺得，你有成為我對手的資格。下一次的賭局，就是找出利用花文吉的幕後黑手！”

錢途加快了腳步，和我拉開距離：“我現在手裏的線索很雜亂，回頭會整理一份給你！”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景，這一次他的背後，終於沒再出現紅色的絲線了。

“天才？還是瘋子？又或者，二者皆是！”

不得不承認，我對錢途這個人，產生了好奇。

甚至，是有一些忌憚。

如果他今晚的一切行動，隻是單純的去赴約，那麼我和白芸天趕到，救了他性命，就是個巧合。

可是如果我們倆的行動，也在錢途的計算之內，那麼這個人不僅智商上是妖孽，心裏素質也強悍的嚇人。

一個敢拿自己性命去賭的人，難以預測他以後會再做出怎樣的事來。

在校門口等了一會，我看到幾個黑影翻過了圍牆。

跟白芸天聯係了一下，確定是他的人之後，就把他叫了出來。

一個多小時後，我和白芸天拿著從燒烤攤買來的夜宵，回到了靈機俱樂部。

“花文吉的事，你是怎麼處理的？”

我當先開口發問，白芸天吃的滿嘴油膩：“他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這種活兒我已經很熟悉了。在你眼睛複明之前，我已經在做修繕《百傀籙》的準備工作了。”

“那就再重新聊聊花文吉生前的事兒吧。”

我打開一罐啤酒，聞了聞味道後，丟到了一旁。

酒精這種東西，我雖然喜歡，但從來不碰。

白芸天注意到了我的小動作，但沒有過度關注。

“花文吉已經死了，他手上十八條人命的事，也已經清楚了，還有什麼可聊的？”

白芸天陷入沉思：“你是擔心......錢途？”

我搖了搖頭：“雖然我和你一樣，開始重新關注錢途。但是他對我們，以及教唆花文吉的那個人而言，都是意料之外的變數！”

“但是花文吉的死，以及利用錢途當替罪羊的事，都是個定數！”

白芸天停止了咀嚼的動作，直勾勾的看著我：“你想說什麼？”

我直言道：“花文吉擅長殺人，但城府不深！而且之前十八次的殺人行動，都完美脫身了。”

“這種多次的成功經驗，會讓他對於危險的感知能力，大大縮減。”

“所以我的猜測是，交給花文吉名單的人，這次也為他做了預警，甚至幫他製定了計劃，想利用錢途的死，終止這起連環殺人案。”

“當然，這是首選方案。如果失敗，也會有第二種備選方案。花文吉死了，就再也無法說出給他名單的人是誰了！”

白芸天眉頭緊蹙：“錢途會不會是在演戲？”

“有這個可能！但是幾率不大！”我堅持自己的觀點：“他今天晚上差點兒把自己玩死，而且錢途在那個人眼中，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偵探迷而已，所以在給花文吉的計劃中，錢途能夠被利用！”

白芸天眼中透露出迷茫：“可我還是有一點沒想通，幕後黑手突然教給花文吉脫身計劃，原因又是什麼？”

我抓起一根肉串，啃了兩口，笑嗬嗬的看著白芸天：“因為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