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嬌兒按捺住內心的好奇,臉上浮現出一抹受傷和委屈。
“妹、妹妹,姐姐也是無心之舉,隻是跟寒王殿下太過熟悉,所以才忘了男女有別!”
柳千璃輕笑,“太過熟悉就可以勾肩搭背了?那時間久了是不是還可以滾床單、生孩子啊?”
寧修寒聞言,臉色陡然一變。
正要開口訓斥,柳千璃一個冰冷的眼神就掃過來,“嗯?”
不想看腿治眼睛了?
寧修寒張了張嘴,愣是把一肚子怒火咽了下去。
柳嬌兒緊緊捏著秀帕,嘴角勾起一抹溫善的笑容,“妹妹許是誤會了,我跟殿下乃是摯友,並無其他旁雜的心思!”
摯友?
你咋不說床伴呢?
小綠茶,真是愈發會賣弄可憐了。
“誤沒誤會我不知道,但你以後若還敢跟我夫君勾肩搭背、曖昧不清,我就把你的狗爪子剁下來!”
說完,柳千璃拉起寧修寒的手,“王爺,我餓了,想吃水煮魚!”
寧修寒氣得全身發抖,雙眸差點噴出火來。
但又不敢當麵苛責她,隻好忍氣吞聲,“嗯,正好本王也餓了!”
這一幕,落在柳嬌兒的眼中,簡直是晴天霹靂。
什麼情況?
寧修寒對她不是恨之入骨嗎?
怎麼才一夜的工夫,二人就這般恩愛和睦了?
柳嬌兒咬了咬嘴唇,斂住心裏的種種不快,上前笑著道:“殿下和妹妹若不介意,可到我的包廂用膳,正好爹娘也在!”
“行,帶路吧!”柳千璃直接應了下來。
她正想去會會那個渣爹和庶母呢!
寧修寒神情有些忐忑。
不過是吃頓飯而已,怎麼惹出這麼多麻煩!
定安侯府的事情他也聽說了一些。
柳侯爺正要休掉柳千璃的生母,扶賈氏為大夫人。
若是柳千璃直接跟柳侯爺和賈氏對上,後果可想而知。
難怪這女人要跟他做交易。
合著她早就知道柳侯爺一家在此用膳了。
二樓桂花間,柳嬌兒推開包廂的門,抿嘴淡笑,“殿下請進!”
包廂內擺著一張圓形桌案。
上麵是各色珍饈玉食,美酒佳肴。
柳侯爺正給賈氏夾菜,二人有說有笑,歡快極了。
見寧修寒拄著拐杖走進來,柳侯爺愣了一瞬,隨後趕忙起身作揖。
“微臣拜見殿下!”
寧修寒擺了擺手,“嶽丈不必多禮,坐吧!”
“謝殿下!”
柳侯爺剛直起身子,就見柳千璃大步流星的走進來。
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
這個逆女怎麼也來了?
柳千璃大大方方的坐下,翹著二郎腿,吩咐柳嬌兒,“姐姐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殿下和本王妃拿餐具?”
柳嬌兒臉上的笑容險些繃不住。
柳侯爺更是怒火交加,瞪著柳千璃,“逆女,嬌兒是你的姐姐,不是你的丫鬟!”
“是嗎?”
柳千璃身體前傾,眯起鳳眸,“柳博陽,你區區一個定安侯,也敢在本王妃麵前狺狺狂吠、滿嘴噴糞,你到底長了幾顆腦袋?”
“拋去這層身份不說,柳嬌兒在侯府不過是個卑微的庶女,本王妃支使她做事,那便是抬舉了她,你跟著起什麼哄?”
柳博陽在天都城任大理寺少卿一職。
爭破腦袋也不過是個從四品的小官。
而柳千璃乃是寒王府正品王妃,柳博陽又算什麼東西?
柳博陽的鼻子都快氣歪了。
這個逆女,沒出嫁前還對他言聽計從,不敢造次呢。
怎麼一夜之間戾氣這麼重?
“柳千璃,你放肆!”
柳博陽怒拍桌案,甕聲甕氣的吼道:“你給嬌兒下藥,唆使乞丐淩辱她,讓整個侯府都名聲掃地,顏麵盡失,你害得我們還不夠慘嗎?”
柳嬌兒聽後,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清淚,聲音哽咽道:“爹,過去的事情就休要再提了,我不怨妹妹!”
賈氏也在一旁勸道:“老爺,璃兒年少不懂事,難免一時糊塗,您就別怪罪她了!”
話音剛落,隻聽‘嘩啦’一聲脆響,柳千璃手裏的茶杯飛了出去。
正好砸在賈氏麵前的桌案上。
滾燙的茶水飛濺出來,燙得她失聲尖叫,“啊啊!”
柳博陽虎軀一震,猛地站起身,“柳千璃,你竟敢對你娘動粗?”
“她一個臟兮兮的賤妾,也配當我娘?”
柳千璃靠在椅背上,抱著胳膊,“柳博陽,你最好不要忘了,自己是怎麼當上定安侯的。”
“當年要不是我外祖父大力提攜,在聖上麵前美言,你現在給我娘擦鞋都不配!”
“如今我外祖父雖然遊曆四方,不在府內,但也由不得你撒野犯渾!”
“你若執意扶那個賤妾為大夫人,我就立馬去參見陛下,讓他高下立判,看看定安侯是個什麼玩意!”
“連自己的結發之妻都敢休,全然不把陛下和老侯爺放在眼裏,你是想造反嗎?”
一番話下來,包廂內鴉雀無聲,掉針可聞。
柳博陽的臉色青紅交加,愧不成言。
他的確被柳千璃嚇到了。
老侯爺學貫古今,文韜武略樣樣在行。
跟敬帝談師論友,關係匪淺。
哪怕已經告老致仕,退出朝堂,但影響力依舊不減當年。
老侯爺膝下隻有長孫紅一個閨女。
如今卻麵臨著被人休棄的處境。
此事若被敬帝知道,柳博陽將會麵臨怎樣的後果,不言自知。
賈氏站起身,臉上是一如既往的賢良淑德和恭謙友善。
他朝柳千璃笑了笑,“璃兒,為娘無心爭奪大夫人的位置,老爺也沒想休棄你娘,這裏麵有很多誤解,不可當真,為娘。.”
“賈氏,你別一口一個為娘的叫著,我聽著反胃!”柳千璃打斷她。
賈氏垂下眸子,“不叫為娘,那。.那叫什麼?”
柳千璃勾唇淺笑,“叫賈魚怎麼樣?”
“你、你你。.”賈氏雙唇發抖,氣得說不出話來。
寧修寒瞄了柳千璃一眼。
這女人的嘴,實在惡毒!
“你什麼你?”柳千璃一臉嚴肅,“要不是你整天給柳博陽吹枕邊風,我娘能淪落到被休棄的地步嗎?”
“賈魚氏,你從一個小小的賤婢,熬到妾室的位置已經算圓滿了。”
“可你卻頻頻僭越,連我娘都敢算計,你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
“論出身、論人品、論才學,你哪一樣能比得過我娘?”
“不就是爬床的本事高一些,知冷知熱的話多一些嗎?”
“除此之外,你連我身邊的小娥都不如,有什麼資格做大夫人?”
又是一通劈頭蓋臉的怒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