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國,寒王府。
歡快的嗩呐聲響徹雲霄。
寒王府內,紅花招展,喜字迎門。
今日是寧修寒跟柳家三小姐柳千璃新婚大喜的日子。
可前來道喜的賓客卻三三兩兩,氣氛沉重。
“柳千璃,現在你滿意了?”
寧修寒怒目圓瞪,咬牙切齒,“為了嫁給本王,你千方百計的算計嬌兒,毀了香寒公主的容貌,心腸惡毒,不知廉恥,你就是一個毒婦!”
柳千璃穿著一身大紅喜袍,鳳眸中暗光浮動。
“寧修寒,我說了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你要是不同意這門親事,大可到聖上麵前去退婚,跟我嚷嚷什麼?”
“柳千璃,你別給臉不要臉!”寧修寒怒喝一聲。
他腋下拄著一根拐杖,全身都在顫抖,“你若還敢算計嬌兒,本王分分鐘就能捏死你!”
“殿下!”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驟然響起。
隻見一名身穿鵝黃色秀袍的女子,嫋嫋婷婷的走到寧修寒身旁。
她伸出素手,挽住寧修寒的胳膊,“殿下,妹妹也是無心之舉,我不怪她,今日是你們新婚大喜的日子,該高興才是啊!”
說話的正是柳千璃的庶姐,柳嬌兒。
她自小便心慕寒王,絞盡腦汁的想嫁給他。
可自從三年前,寧修寒帥兵平複叛軍,左腿受傷,變成瘸子後。
柳嬌兒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讓皇帝把她許配給大皇子禹王。
前些日子,柳千璃出閣最後的聚會,邀請了滿城的貴女,包括寧修寒的皇姐香寒公主。
但是沒想到宴會上被柳嬌兒暗算,傷了香寒公主的容貌,引得寧修寒厭惡。
今日,她還有臉來參加她的新婚典禮?
柳千璃氣得五雷轟頂,指著柳嬌兒的鼻子罵道:“賤人,你有什麼資格挑唆是非?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柳嬌兒麵色一慌,趕忙往寧修寒的身後鑽。
寧修寒眯了眯眸子,“柳千璃,趁本王沒發火前,滾回屋子麵壁思過,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你出來撒野!”
“殿下,先前的事都過去了,妹妹年少無知,難免會犯糊塗,您就饒了她吧!”
柳嬌兒小心翼翼地為柳千璃求情。
轟隆隆!
半空中卷過一片沉雲,雷音滾滾。
正如柳千璃此刻的心情。
她咬破嘴唇,鳳眸中溢滿寒光。
內心的怒火如洪水猛獸一般,衝垮了最後一絲理智。
“柳嬌兒,你在這裝什麼好人?”
柳千璃譏笑,“寧修寒要是不瘸,在聖上麵前失寵,你能迫不及待的去討好禹王?”
“還不是看他沒有利用價值,與太子之位無緣,才狠心拋棄,去巴結禹王嗎?”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是麵色一僵,齊刷刷的沉下臉來。
“柳千璃,誰給你的膽子這般侮辱嬌兒的?”寧修寒勃然大怒。
這女人算什麼東西,也敢當他的麵斥責嬌兒?
柳嬌兒捂著胸口,一臉受傷的望著柳千璃,“妹妹,姐姐知道你心有怨氣,但你完全誤會姐姐了!”
“即便寒王殿下終生殘廢,我也不會嫌棄他、疏遠他的。”
話末,她又羞答答的補充一句,“若是殿下願意,臣女甘願以側妃的身份嫁進王府,全心全意的侍奉殿下,絕無怨言!”
寧修寒聽後,眼睛一亮。
可一想到柳嬌兒已經被父皇許配給了大哥禹王,激動的心又沉入穀底。
嬌兒的這番話,說了等於沒說。
倒讓他心癢難耐,愛而不得了。
柳千璃眼眶猩紅,全身顫抖不止,抓起茶壺就朝柳嬌兒砸去。
“賤人,我殺了你!”
“嘩啦啦!~”
精致的茶壺應聲而碎,茶水飛濺而出,灑在柳嬌兒的繡花鞋上。
茶水已經涼透了,毫無溫度。
但柳嬌兒依然尖叫起來,抱著寧修寒的胳膊不撒手,“啊啊!燙、好燙啊!”
寧修寒怒不可遏,周身的氣息降至冰點。
“毒婦,你竟敢傷害嬌兒?”他爆喝一聲,扔了拐杖。
一瘸一拐地朝柳千璃走來,“虧你還是定安侯府的嫡小姐,連基本的謙卑禮儀都不分,你不配做本王的王妃!”
話落,寧修寒一把攥住柳千璃的衣領,陰惻惻道:“既然你這麼不知好歹,那本王也沒必要跟你多費口舌了!”
“來人!拿烏頭散來!”
一名下人很快就拿來一瓶毒藥。
寧修寒一把捏住柳千璃的嘴,眸光令人膽寒,“柳千璃,這是你自找的!”
話落,他將滿瓶的烏頭散灌了進去。
淚水與毒藥摻雜在一起,浸濕了柳千璃的衣襟、裙擺。
門外,柳嬌兒輕笑一聲,滿意的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寧修寒扔了藥瓶,惡狠狠地瞪著柳千璃,冷聲譏笑。
“賤人,這是你應得的下場,怪不得別人!”
說完,寧修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屋內,一片靜謐。
唯有柳千璃艱難的喘息和翻江倒海的嘔吐聲。
毒藥太苦,正如她此刻的心,苦澀、酸楚、憤懣。
在劇毒徹底把她吞噬前,柳千璃用最後一絲力氣抓起匕首,毫不猶豫地刺進自己的胸膛。
明豔的喜袍染滿鮮血,如盛開在黑暗中的曼陀羅花,嬌豔中透著猙獰。
再次醒來,柳千璃頭痛萬分。
她呆愣楞的坐在喜床上,消化著一段又一段陌生的記憶。
“不是吧!這都沒毒死?”柳千璃自言自語。
她前世是醫學博士,更是醫藥研究室的頂級專家,名聲大噪。
但樹大招風,她慘遭競爭對手算計,被人從三十層樓推了下去。
一覺醒來竟成了寒王府的棄妃。
好家夥,她穿越了。
隻是剛才蹂躪她的男人,未免也太混蛋了。
柳千璃正要下床,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溫熱的鮮血流淌出來,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這女人,真傻!”
好死不如賴活著,像柳嬌兒那樣的綠茶,以及寧修寒那種渣男。
犯得著為他們去死嗎?
命都沒了,還怎麼報仇?
柳千璃動了動身子,忽聽‘嘩啦’一聲,什麼東西從床上掉了下去。
柳千璃仔細一看,心頭大喜,“謔,你也跟著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