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晚覺得自己受盡了侮辱。
平時她隻是覺得這個小少爺不好接近,冷冰冰的,看來、也不傻啊!
她將那一團紅色人民幣握在手裏攥成了一拳,狠狠的扔在了地上,順便用高跟鞋碾了碾。眉眼飛揚厲聲訓斥道,
“我告訴你,以後在我麵前不要沒大沒小的,遲早我都要成為你的媽媽,如果你不想以後吃苦頭,現在開始討好我!”
否則,他就像那張人民幣一樣,任由她在腳底碾壓。
快了,隻要是進了霍家門,這小鬼她不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聽那口氣,顧淩昀幽幽的白了她一眼,歎息道,“你就這麼想當我媽咪麼?”
“哼。”
江晚晚白了這個小屁孩一樣,冷哼一聲。
何止是想,她想了五年,結果還是原地踏步。霍少非但是沒有對她升溫,反倒是越發的疏遠。
不管她怎麼用力討好霍霆琛,那個男人像是一塊冰山一般,巋然不動,反倒她,像是熱臉貼了冷屁股,腦門上都刻著“自取欺辱”。
顧淩昀眨巴了兩下眼,上下掃了她一眼,痞笑的唇角一扯,
“媽咪是不可能的,我看你這氣質倒是挺適合當保姆。”
......
霍氏集團第五十層樓高處,一道頎長的身影佇立。
男人一身深色西裝,包裹住了兩條逆天長腿。白 皙的肌膚上,那雙黑眸仿佛寒星,冷峻如冰。
直挺的鼻梁上下,完美的唇形攝人心魄,霍霆琛盯著手中的那份文件,緊蹙的眉頭不由鬆了下。
臨江那一塊地他終於拿到了。
顧家的要求也不高,合同裏白紙黑字寫著。隻是他想不通,這幾年顧家死守的一塊地,怎麼突然就舍得拱手送上去?
那塊地正處於臨江市中,比風水寶地略勝一籌,不光是他霍家,顧家、陸家早就瞄準了這一塊風水寶地。
不管是用作開發新項目,還是用來投資,用九千萬買走這塊地,實在是過於劃算。
昊楓叩叩兩聲,看那道逆天光影,輕咳兩聲,“霍總,您要查的資料。”
一遝材料被整齊的放在總裁桌,昊楓皺眉道,
“事情果然是有蹊蹺,根據我的調查,顧項當年欠了巨額高利貸,為了還債,將自己的集團抵押,結果沒想到中了那夥子人的計,眼下期限到期,顧家正是錢財吃緊的時候,所以不得已被迫將其賣出。”
顧氏集團這幾年又是不溫不火,自從幾年前氣死回春之後,就再也沒有激起一點水花,會計隻是表麵做賬好看,實際集團內耗巨大,近幾個月營業額更是持續下滑。
“可是為何偏偏選擇了霍氏集團,這個真的不知道是為什麼......”
霍霆琛沉下眸子,淺應了一下,隨即便將手中那份文件“啪”打在了桌子上。
室外的光穿過窗打在麵龐,那張俊秀容顏半分明亮半暗淡。
忽然,他暫時性的放下手上工作,忽然想到什麼,眸色一凜,“小北去哪了?”
小小的書包就放在他的總裁座位安靜的躺著。
“小少爺今日一早就去練鋼琴了。”昊楓攤攤手,想到小少爺在鋼琴室刻苦練習揮汗如雨,不由撇了撇嘴,“霍少,您是不是對小少爺管教過於嚴格?我五歲的時候,還光著屁股玩泥巴呢!”
見霍少沒說話,他壯著膽子展開,“小少爺各門成績每次都是滿分,就連全國的奧數賽上都斬獲了第二名,他可隻是個五歲的孩子啊,您不如多給他自由玩樂的空間。”
每次看到小少爺孤寂的背影,他都覺得像是一隻被關進籠裏麵的金絲雀,失去了自由的羽翼。
“奧數賽第二名?”霍霆琛眉心一沉,譏誚掃了他一眼,“何止五歲,你現在一樣可以玩泥巴。”
第二名算是成績不錯麼?
他緊抿了唇,霍允北天賦異凜,不拿第一名已經很丟人了。
昊楓眸底訕訕,生怕再說一句他就滾出總裁辦,忙道,“多謝霍少抬愛,這個真、真不用......”
外麵三十度的天,適合爆炒魷魚,在總裁麵前,搞不好他就是那隻狼狽的八爪魚。
“霍少,還有一件事,”昊楓捏了捏手心的汗,繼續轉移話題,“您還記得顧南瑾嗎?”
聽到顧南瑾三個字,深邃如冰的黑眸如置入冰窖,驟然一縮。
從那一堆文件中,他冷冰冰抬起沒有感情的眸瞳,完美性感的唇頓了下,“怎麼?”
他當然記得那個女人。
心底如被湖水被拋了一道小石子,微微蕩漾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們兩個人,原本是兩條無任何交際的平行線,如飛鳥劃過天空不留痕,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因為自己爺爺的一句喜歡,轉眼就成為他的妻子。
也因為她一句毅然的“霍霆琛,我們離婚吧”,便成為結婚證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這些年來他在外國忙碌無暇回家,顧南瑾伺候癱瘓在床的爺爺三年毫無怨言,他以為的顧南瑾,溫淑賢良、本分孝順,是個賢妻良母。
當他即將回國,她卻狠心走的絕情且堅定,她像海底翻湧上來的泡沫,毫無音訊,整整五年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眯了眯危險的眸,譏誚的唇角上揚。
再聽到這個名字,他隻覺諷刺。
“太太回來了,昨晚大鬧顧家,將大門砸了稀巴爛,囂張跋扈的很,”昊楓繪聲繪色的描述著,“顧母被嚇的生病,去了醫院,據說顧南瑾還揚言,若是他們不離開臨江,半個月後就是他們的死期......”
“啪!”放在手邊的文件重重砸落在地上。
霍霆琛逆光長身而立,他不耐的揉了揉眉心,如潭的眸底充斥著幾抹冷厲寒色,薄削的唇角緊抿了下,
“一杯美氏。”
“喳!”昊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剛才那一聲“太太”脫口而出,他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了。
總裁辦門被關上、
安靜的空間裏,霍霆琛腦袋後沉靠在座上,閉著眸,未動分毫。
兩條修長的腿 交疊在一起,看似慵懶,卻是危險。
深刻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棱角分明的側臉上精雕玉琢如完美的藝術品,隻是那抹剛毅充斥著仿佛千年冰窖的冷意。
修長的手指緊攥,泛著白,五指收攏著一抹難以壓製的情緒,似是衝擊而出的怒火,又似冰山下的一角。
五年了,她,回來又做什麼?
咖啡端過來的時候,霍霆琛所有心思早已經浸入工作。手機鈴聲大鬧響起,霍霆琛冷眸瞥了一眼,毫不猶豫掛掉。
再打,再掛。
終於,那聒噪的鈴聲不再響起,“叮”的一條短信發送過來。
“霆琛哥哥,不好了!小北他、他在遊樂場出事情了!”
江晚晚那邊十萬火急,給霍霆琛打電話怎麼都不接,無奈,她又一次嘗試發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