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黎把玩著殷紅的指甲,“嬤嬤別急著走啊,費勁心機將那臟東西帶進來,不拿出來讓本太子妃瞧一瞧。”
宋嬤嬤心頭一震,攢著衣服的手緊了緊,結巴道:“沒,沒什麼,太子妃您誤會了....”
夢黎冷笑:“是不是誤會,一看便知。”
尤堇大力扯碎宋嬤嬤的棉布襖子,一袋油紙包裹的藥粉掉出來。
宋嬤嬤慌了,忙伸手去撿,“老奴的一包藥而已,太子妃要搶嗎?”
夢黎眸子一凜,前所未有的威壓兜頭襲來,壓得宋嬤嬤喘不過氣,“嬤嬤說這包藥是你自己的?”
“對是我的,治風寒的,不是啥稀罕物,太子妃,您還給老奴吧。”宋嬤嬤急的手心冒汗。
夢黎心裏當然知曉這藥究竟是不是治風寒的。
上輩子,她膽小怕事,生怕遭權葉辰嫌棄,點頭同意宋嬤嬤一幹人等進入東宮侍奉,不久後,宋嬤嬤端來一碗湯羹。
那碗湯羹裏麵,就摻著這藥,讓她嘗盡了何為痛不欲生。
宋嬤嬤不敢和夢黎對視,一雙渾濁的眼珠飄忽不定,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就聽台階上一道厲聲響起,“既然是嬤嬤的藥,阿青,伺候嬤嬤吃給本太子妃看。”
“什麼?”宋嬤嬤萬般驚駭。
“是。”阿青幹脆應道,一手拿著藥包,另一隻手擒住宋嬤嬤,人狠話不多,大力掰開宋嬤嬤的嘴。
“我不吃,放開我,快放開我。”
宋嬤嬤一把鼻涕一把淚,用盡力氣掙紮。
她不能吃。
她這麼大年紀了,怎麼能吃絕子藥?
阿青可不管她想吃不吃,連帶著牛皮紙,一股腦全都塞進宋嬤嬤的嘴裏。
“咳咳咳~”
宋嬤嬤梗著脖子,老臉憋得通紅,躺在地上,肺都要咳出來了。
夢黎眼中沒有憐憫,“把她丟回齊王府,讓她的主子看清楚,敢來挑釁本王妃是何下場。”
“是。”
阿青和尤堇利落地拖著滿地打滾的宋嬤嬤,俯身告退。
鬧市街上,馬車疾馳而過,驚的人群側目,直奔齊王府衝去。
尤堇勒緊韁繩,馬兒嘶鳴一聲,揚頸駐足。
阿青掀開馬車簾子,一腳踹下半死不活的宋嬤嬤,指著齊王府朱紅色大門罵道:“給本姑娘看清楚,這一次死的是個狗腿子,若再有下一次,本姑娘親自下蠱滅了你的八字。”
她可不是嚇唬人,而是真的說到做到。
誰和太子妃過不去,她就和誰過不去。
太子妃沒明說,但阿青不傻,用腳指都能猜出來宋嬤嬤的幕後主使。
阿青的聲音高亢,路人忍不住圍在齊王府門口竊竊私語。
齊王十天裏有八天躺在床上,還不知曉自家門前的鬧劇。
倒是齊王府內,已經鬧翻了天。
“好啊!一個丫環都敢爬到本王妃頭上撒野了。”
楚瀟瀟恨得咬牙切齒,見到什麼摔什麼,不久後,金碧輝煌的殿內一片狼藉。
楚瀟瀟氣得嘴角直抽抽,但也不敢出去,隻能憋著生悶氣,那麼多京城百姓看著,她若出去和阿青當麵鑼對麵鼓,豈不是不打自招,承認宋嬤嬤背後主使就是她。
宋嬤嬤被門房小廝抬進來,麵色青紫,渾濁的眼珠瞪的老大。
“齊王妃救老奴,老奴不想死......”宋嬤嬤扯楚瀟瀟的衣袍,哀聲求饒。
楚瀟瀟嫌惡瞪了一眼,“廢物。”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沒害成夢黎,反而讓淪落成這幅模樣,簡直是有辱她楚瀟瀟的顏麵。
“老奴知錯了,齊王妃恕罪,老奴是您的人,為您辦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可不能不管老奴啊。”宋嬤嬤臉色白成一張紙,渾濁的淚水滾落,帶著濃濃恨意。
夢黎!
都怪夢黎。
也不知小賤人怎麼了,不似從前那般唯唯諾諾,多了幾分盛氣淩人,變得難對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