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賀老大，這裏是賀老二家，你們沒事，就先回去吧，有事沒事，光跑別人家來，也不怕被說閑話。”村長敷衍著把賀從軍夫妻趕走。

“至於孩子打架的傷情，你們幾家人自己商量賠償的事。”

葉老爹可不會吃虧，跟著點頭，看向賀從軍眯了眯眼，準備一會兒就跟著去賀家大房，欺負了自己閨女，不賠償點，他就不姓葉。

葉母也著急給葉蕎看臉。

抱起她就準備走。

葉蕎掙紮著從她懷裏下來，拉著賀遠過來：“娘，我沒事，還有遠弟呢，你看他，手上都是血，肯定受傷了。”

“這些人真是太不要臉了。”葉母氣得不行，其實她剛剛眼尖，趁著葉老爹發火把賀從軍訓成孫子時，就把葉蕎好好檢查了一下。

也確認了她臉上隻有一道小傷口，就是那血來得有些狐疑。

不然她也不會能忍，肯定是先上去把劉春菊收拾了。

等現在看見賀遠滿手心的血，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是賀遠這小子在保護自家閨女呢。

事實上，賀大林幾個孩子也鼻青臉腫的，要不是因為葉蕎臉上的血更唬人，村裏人也不會輕易站在葉家這邊。

葉母想清楚後，直接把賀遠拉了出來。

“村長，你看看小遠這孩子，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

賀遠身上有一些細小的傷口，再加上滿手的鮮血，再加上他瘦弱的身形，過來看熱鬧的村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之前就聽說賀家其他孩子欺負賀遠，沒想到一次就算了，這次還圍堵，太過分了。”

“賀從軍，這就是你說的小打小鬧？”

“打的不是自己，當然能輕易這麼說。”

“要我說，就是賀從軍從根子上壞了，連孩子都不教好，難怪平時我孩子出門都不喜歡跟賀大林他們玩。”

“還不是賀從軍和劉春菊霸道，不然哪裏能教出霸道的孩子來。”

村裏人也是有眼睛的，大多樸素，相處起來都比較和諧，像賀家今日這事，都不算小了。

難怪震動全村。

賀從軍跟劉春菊在村民們都指指點點中，帶著自家孩子，灰溜溜地回去了。

葉老爹見葉母準備帶兩個孩子去看傷，就道：“媳婦兒，我去找賀從軍，怎麼都要賠點雞蛋啥的，不出點血，就以為我們好欺負了。”

“去吧。”葉母沒有阻止。

“小蕎，阿遠，你們先在屋子裏坐會兒，娘去找赤腳大夫拿藥。”葉母叮囑一聲才離開。

葉蕎就帶著賀遠去了他的房間。

走進去就看見屋子裏整整齊齊擺放著四個書架，書架上滿滿的都是書，靠近窗邊的位置，放著書桌，書桌上，還擺放著一副畫。

葉蕎走進去一眼就看見畫上的內容，有些驚喜：“誒，遠弟，這是你畫的？好像畫的是我。”

賀遠心頭一跳，眼底閃過懊惱，他竟然忘記把畫收起來了，還被小蕎看見了。

小蕎不會生氣他擅自畫她吧？

賀遠麵上繃緊，一副老成的模樣，“嗯，我......我畫的。”

他話落，忍不住摳住手指。

“畫得真好。”葉蕎欣賞不來，但是就是覺得好看，如果非要說個所以然，大概就是畫像上明明是個背影，隻有側臉，可隻要認識葉蕎的人，估計都能一眼看出來這人就是她。

葉蕎用樸素的語言形容：“跟我真像。”

“小蕎，你不生氣嗎？”賀遠覺得自己就像是瀕死的魚，緊張得呼吸放輕。

“生氣什麼？”葉蕎大大咧咧的，完全想不到他那麼多，一臉無辜疑惑，突然想到什麼，她啊了一聲，然後把腿就往外跑。

賀遠被她這突如其來離開搞得懵了一下，下意識站起來就要去追，走了兩步，他就停了下來。

小蕎生氣了吧。

他在心裏暗想，腦袋低垂，情緒低落。

“哈哈，終於找到了。”葉蕎滿臉笑容地從院子外又跑進來，像風一樣，跑到賀遠麵前，遞了一個糖葫蘆給他：“咯，這可是我特意留下來給你的，沒想到你家就出事了，我隻顧著跑過來幫你了，都忘記把糖葫蘆拿下來了，幸好我爹還沒把騾車趕走。”

“你不是生我的氣離開麼？”賀遠希冀地抬起頭，緊緊地看著她。

葉蕎伸手摸他腦袋，一邊推著他往屋子走：“你說什麼胡話啊，我生什麼氣？你是不是哪裏受傷了？也沒高熱啊。”

葉蕎多次觸碰他的額頭。

賀遠小臉微紅，卻沒有抗拒，就任由她觸碰，被拉著在床邊坐下，也不反抗。

“我以後還可以畫你嗎？”賀遠趁機問。

葉蕎抓了抓頭發，“可以啊，你畫得那麼好，我都不知道我還挺好看的。”

說著就吃吃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像是偷腥的貓咪。

賀遠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葉母過來時，就看見倆孩子一邊笑一邊分食糖葫蘆，哪裏有之前打架昏了頭的樣子。

“過來，給你們擦藥。”葉母正準備先給賀遠上藥，因為他的傷看起來嚴重些。

賀遠搖頭拒絕：“嬸子，你先給小蕎看，我沒事。”

如果他說話時沒有下意識把手放在身後，葉母就信了。

不過看孩子懂事，也沒有再勉強，先把葉蕎臉上的血跡洗幹淨，上好藥，確定她身上沒有其他傷，才去給賀遠看。

賀遠身上有不少小傷口，還有一些烏紫的痕跡，看樣子就知道暗地裏被欺負的。

最嚴重的，還是他手心的傷口，整個掌心都是血跡，好幾道傷口，血肉外翻。

葉母給他洗幹淨，又上藥，愣是花費了兩刻鐘，才把所有傷口處理好。

“疼不疼？”葉蕎心疼地吹了吹他的掌心。

賀遠朝她淺淺一笑：“不疼。”

“那你真厲害，我看著都嫌疼。”葉蕎朝他比了比大拇指，隻不過，她想不通地揉了揉腦袋，一手拍在賀遠肩上：“我說遠弟，賀大林他們是不是經常欺負你？你咋不跟你娘說？”

在葉蕎看來，告狀並不丟臉。

這不，賀大林再囂張，也會被她揍怕叫長輩，賀大林的娘再不講理，對孩子總是好的，如果不是她爹娘也來了，她肯定拉著賀遠就跑，不跟大人直接對上，那會很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