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心坐在的士後排,拿出手機給秦謹修打電話。
“謹修,是我,我的女兒在向陽花福利院。”
秦謹修微微挑眉,問,“傾心,你怎麼知道的?”
葉傾心將小薄弈與自己打配合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秦謹修聽完後,皺眉問道:“傾心,你連一個孩子的話,都深信不疑?難道不怕這是一個陷阱?”
“謹修,我顧不了那麼多,哪怕隻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想試試。”
秦謹修道:“行,我們稍後向陽花福利院見。”
“好。”
葉傾心在高牆內過了五年失去自由的生活,如今的她坐在的士的後排,欣賞著這個城市璀璨的夜景。
微涼的夜風,吹在她的臉上。
她使勁地深呼吸了一口微涼的空氣,由衷的會心一笑,這是自由的味道。
地圖顯示,向陽花福利院在城市的另一邊。
縱然不是上下班的時期,路上依舊是車水馬龍,饒是經驗豐富且老道的的士司機也被堵在了距離向陽花福利院一公裏處的高架橋上。
“師傅,麻煩請問一下,我們大概還要多久才到?”
的士司機手指劃了一下導航,指著上麵的紅色線圖路道:“就目前這個堵法,少說也得20分鐘。”
“不是隻有一公裏麼?”葉傾心心急如夢的問。
“地圖顯示的確隻是有一公裏,但下了高架之後,不能直接左轉,還得到前麵一個路口調頭,你也看見了,這裏市政在修地鐵......”
葉傾心掃了一眼二維碼,按著計程表上的數額付了錢。
“師傅,我車費付給你了,麻煩你打開車門,我現在就下車。”
的士司機聽見手機裏的到賬信息,倒也是十分爽快道:“姑娘,那你小心點車。”
葉傾心一下車,就看見夜色中的“向陽花福利院”。
她拎著包,飛快的朝著女兒們所在的方向奔跑過去。
晚風吹拂著她臉上的碎發,她的心臟怦怦怦地直跳。
就在她跑下高架橋的那一瞬間,一部救護車拉響著警報呼嘯著從她的身側離去。
葉傾心的鞋並不合腳,她迫切的想要馬上見到自己的女兒,故她跑得極快,快到一顆心臟仿佛隨時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似的。
堵車的隊伍中,不耐煩的司機們瘋狂的摁著喇叭。
刺耳的喇叭聲掩蓋住了葉傾心包裏手機的鈴聲。
最後,她索性將一雙鞋提在手裏,跌跌撞撞、踉踉蹌蹌地跑到向陽花福利院大門口。
她將鞋放下地上,正準備穿鞋時。
一部奢華尊貴的賓利轎車在葉傾心的身側停下。
一襲西裝的秦謹修從後排走了進來,他看見葉傾心腳上的鮮血,溫柔體貼的扶著葉傾心坐到賓利車的後排。
矜貴的豪門貴公子秦謹修緩緩蹲了下來,珍而重之的捧起葉傾心的玉足,又懷裏的手帕仔細的擦拭著葉傾心腳上的鮮血。
“傾心,這是你第一次和你的女兒們見麵,要給她們留一個好印象。”
葉傾心看著秦謹修的頭發,不好意思的抽回自己的腳,羞澀道:“我自己來。”
“我來,你整理一下頭發,我們好早點去見孩子們。”
秦謹修不由分說的將葉傾心的雙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輕柔的擦拭著上麵的鮮血,直到擦拭的幹幹淨淨。
秦謹修見葉傾心的腳趾和腳後跟都磨出了血泡,他微微擰眉道:“傾心,是鞋不合腳嗎?”
“我現在穿37碼的鞋。”
葉傾心懷孕之前,的確是穿36碼的鞋。
生了孩子之後,腳上穿的鞋,就大了一碼。
秦謹修送來的鞋是36碼,葉傾心倒是擠一擠,還是勉強能穿的。
就是鞋太小,磨得她的腳上全是血泡。
秦謹修微怔,略帶抱歉的說道:“抱歉,我還以為你還穿36碼的鞋,你稍等,我讓助理重新送鞋過來。”
“謹修,不用這麼麻煩,我想先去看看孩子。”
秦謹修無奈道:“好。”
同時,秦謹修還是通過微信聯係助理送37碼的鞋子過來。
葉傾心穿好偏小的皮鞋,站在路上,她的腳還是很疼。
可比起馬上就要見到親生女兒的喜悅,這點疼痛,算不了什麼。
“謹修,我們進去吧。”
秦謹修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著走路不是很輕便的葉傾心緩緩走進向陽花福利院。
向陽花福利院保安們看見衣著如此華貴,氣質又卓越的秦謹修和葉傾心。
還以為她們是一對夫妻要過來領養孩子的,便熱情的招呼道:“二位也是來領養孩子的嗎?我們福利院的小孩子個個都十分懂事......”
“我是來捐款的。”
秦謹修一句話,就使得保安眉開眼笑。
“稍等,我馬上通知院長。”
向陽花福利院雖說是公益性的項目,但因為孤兒很多,其中絕大部分還都患有絕症,經營狀況雖不是特別困難,卻也是挺難的。
保安打了一通電話,賈院長親自將秦謹修和葉傾心迎到了會客室。
賈院長看著秦謹修和葉傾心,誇獎道:“二位男才女貌,天生一對,我替院裏的孩子們謝謝你們的愛心。”
秦謹修拿出一張一百萬的支票,放到賈院長的麵前。
“賈院長,五年前8月份,有一對雙胞胎女孩被人送過來了,對嗎?”
賈院長神情極為不自然的一滯,她做作的伸手輕撫了一下額前的碎發,賣起了關子,柔聲道:“五年前我還不是院長,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葉傾心顫抖著雙手打開皮包,從裏麵拿出一張小柚子和小蘋果的合照放到賈院長的麵前。
“院長,我能見見她們嗎?”
賈院長接過相片,又從包裏拿出相片戴好後,仔細看了一眼,才道:“這是小蘋果和小柚子,你們二位是她們的什麼人?”
“我是她們的母親。”葉傾心迫不及待的承認。
賈院長放下相片,帶著審視的眸光打量了葉傾心幾秒鐘後,才柔聲道:“看得出來,您家境應該不錯,不知你為何要拋棄自己的親生女兒?”
葉傾心的心裏,一片苦澀。
五年前,她在牢裏早產生下的孩子。
當時醫生說,她因為早產導致羊水栓塞,十分凶險。
最終醫生拚盡全力,也隻救回來了她這個大人,孩子連見都不見過一麵,都被送走了。
這些年來,葉傾心也一直以為孩子們都不在人世了。
如果不是薄妄川和晏黎黎的兒子薄弈需要她的骨髓。
她想,薄妄川這個狠心的男人,會永遠用她和孩子們分開來懲罰她。
“她們是在監獄裏出生的。”
賈院長聽見這話,倒也沒有再問什麼。
隻是看向葉傾心,詢問道:“你這一次來,是要帶她們離開福利院嗎?”
“是的。”
葉傾心要帶孩子們走,要把自己虧欠孩子們的這五年,全都彌補給她們。
“按著流程,我們還暫時不能讓你帶走孩子,畢竟,我們也不能相信你的一麵之詞,我看明天,我們請公證處的工作人員過來,三方做個見證,你和孩子們做一次DNA親子鑒定,確認親緣之後,我們再討論孩子們的去留。”
葉傾心明白賈院長的顧慮與擔憂,她自然是允諾的。
“那我現在可以見見孩子們嗎?”
賈院長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還未來得及說話,秦澈又將一張銀行卡推到賈院長麵前。
賈院長收起支票和銀行卡,主動起身帶著葉傾心和秦謹修二人來到了辦公室外麵的大廳。
大廳裏,好些孩子們在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看書。
葉傾心放眼望去,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坐在角落裏哭泣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