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意有所指明顯過頭了,宋儀嫻完美的笑臉已經出現了絲絲的龜裂。
連慧美也沒有想到兒子會突然就回來了,看著他如此維護慕錦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小琛!你這是做什麼,宋小姐是客人!”
祁北川幽幽的視線投了過來,似笑非笑的一聲冷哼,“原來媽也知道誰是家人,誰是外人?”
宋儀嫻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連慧美也頓時被塞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祁北川卻是不依不撓,包裹著慕錦歡的小手從她裙子裏的小兜兜掏出來,女孩兒纖細的五指柔若無骨,他低著眸,認真端詳的表情像是在看著一樣藝術品一般,讓慕錦歡覺得臉上更熱。
可她不敢有什麼動作,怔怔的任由祁北川擺弄。
在這個時候,她莫名的覺得祁北川能給她最依靠的安全感。
畢竟在這個時候,是他為她挺身而出。
“既然今天各位親戚都在了,我祁北川也不怕說一句。”祁北川一手攬過慕錦歡的肩頭,低沉的聲音裏有著張揚拔高的猛力,“慕錦歡是我的未婚妻,她好還是不好都會是我的女人,都隻能由我來質評,旁的人......管好自己的嘴。”
“還有,不管今天的安排是無心還是有人故意為之,如果再讓我發現有人刻意想要讓我的小未婚妻難堪,不管她是誰,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都不會輕饒!”
祁北川這番話顯然是對著連慧美而說的,最後他深深的看著坐在位置上氣的直發抖的祁夫人,一字一頓,“不要懷疑,我會說到做到。”
連慧美再也忍耐不了,破口怒罵,“祁北川,你這個不孝子!”
“如果一味的縱容您的胡作非為,才是不孝。”像之前的每一次,祁北川牽著慕錦歡的手轉身離開了是非之亭。
“回來!你給我回來祁北川!”連慧美氣得重重拍著雕花木桌,手腕上貴重的黃翡手鐲也因為她的用力過度而碎成了兩半。
女傭慌忙上前察看連慧美的手腕,卻被她惱怒的推開,將她碎裂的鐲子狠狠擲在地上,上好的翡翠就這麼無可挽回的四分五裂。
連慧美仍舊不泄憤,咬緊牙渾身都抖得厲害。
宋儀嫻端莊的微笑也被祁北川幾句冷嘲暗諷給覆滅了去,她調整了幾次呼吸,才重新換上從容的麵色來。
“慧姨您別太生氣了,小琛哥哥也是太過重視慕......小嫂子了,一時心急才會說這些話,等他想清楚了會向您道歉的......”
連慧美擺著手,宋儀嫻識大體的諒解讓她心裏對她更是滿意,心裏對慕錦歡的厭惡更加加深了。
以前即使兒子對自己的態度不冷不熱的,可哪裏會像現在這樣直接頂撞,當著這麼多親戚的臉,絲毫不給她半分的臉麵了?
都是因為慕家!
都是因為那個可惡的啞巴慕錦歡!
本來今天連慧美是想要給慕錦歡一點教訓,讓她知道就算有了祁北川護著她,也該知道這個祁家的規矩,並不是能由著她胡亂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她承認她有私心想要讓宋儀嫻來刺激慕錦歡,想要她知難而退,可連慧美怎麼都沒有想到,本來說好要今晚才能回來的兒子,會在這個時候就出現了。
不僅出現的時機就那麼剛剛好,而且還那般維護那個什麼都不能說,隻能任由人指點的啞巴!
這樣連慧美怎麼可能不氣?!
在她的思想裏,已經完全將祁北川性情大變的過錯推到了慕錦歡的身上了。
“儀嫻你也別給祁北川那臭小子說好話了,就為了一個啞巴竟然敢頂撞我這個母親,真是氣死我了!”連慧美咬牙切齒的怒罵,“本來我就不同意慕家的女兒嫁進來,現在就衝著那個啞巴,我就更加不會同意了!”
宋儀嫻輕輕的拍著連慧美的後背給她順氣,不輕不重的提了一句,“可是這婚事不是祁伯父決定的嗎?慧姨您就算不同意......”
“娶這麼個隻會挑撥關係的啞巴進門,我絕對不同意,管他祁英遠什麼決定!”
連慧美牽著宋儀嫻的手,當著這麼多親戚的麵子,就說了。“反正那個啞巴我是不會承認的,在我心裏,儀嫻才是最好的。”
宋儀嫻嬌羞的別過臉,“慧姨您說什麼呢......”
“你慧姨說的是實話!”連慧美給了她一句保證,“你放心儀嫻,隻要你願意,慧姨一定給你做主,慧姨就喜歡你給慧姨當兒媳婦,除了你誰都不喜歡。”
“小琛哥哥喜歡小嫂子,不喜歡儀嫻......”宋儀嫻沒有拒絕,卻是扭捏傷心的說了這一句。
“放心,這門事兒能不能成都不一定呢,就算他們在一起了又怎麼樣,我不相信那個啞巴真的能讓我兒子死心塌地的和她過一輩子。”
連慧美深意的拍著宋儀嫻的手背,“隻有你,才有資格坐上未來祁家夫人的位置。”
“慧姨......”
“好孩子,慧姨一定給你做主。”
宋儀嫻無聲的垂下了頭,臉頰上染滿了嬌羞的紅暈,旁邊幾個親戚說了句玩笑逗她以為她是害羞了,而無人可知,在眾人都看不見的暗地裏,宋儀嫻的嘴角勾起的,是那抹勢在必得的冷笑。
......
被攬著穿過綠茵茵的小過道,慕錦歡覺得身邊男人的溫度越來越高了。
她不適的扭了扭想要離他遠一點,沒想到不過鬆鬆搭在她腰際的手臂一攏,徹底將她桎梏在了他的懷抱裏,那鐵臂竟然還擦過了她胸口某個部位!
慕錦歡徹底紅臉了。
她還來不及抬起頭跟他控訴他的無賴行徑,祁北川就低頭看了過來。
“怎麼,麻煩解決了就要甩開我了?嘖嘖慕錦歡,你老師沒教你什麼叫知恩圖報嗎?”
慕錦歡氣呼呼的抽出平板來,快速的寫給他看,‘我昨晚溫習的成語隻有一個,卸磨殺驢。’
看見那四個字,祁北川意外極了,然後是憤怒極了。
好一個卸磨殺驢!
把他祁北川說成是驢?
可真夠大膽的!
祁北川冷冷的甩開了慕錦歡,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陰沉下來。
“慕錦歡,你要祈禱有一天不會被我掐死!”
慕錦歡梗著脖子回視他的怒目,雙方對持,最後還是祁北川怒氣衝衝轉身。
好一會兒,慕錦歡才回過神來,低頭一看自己的平板,她忙關掉屏幕。
她都想不透自己了,怎麼每次和祁北川單獨在一起,就是喜歡和他杠上了?性格使然,平時她誰都不敢得罪,而那個男人那麼可怕,她怎麼就犯傻衝撞呢!
慕錦歡,不作死就不會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