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對方那個負責人親自走過來給白聲聲麵前的空杯子斟滿酒,用一種故作不滿地語氣說:“白小姐,你們那位商總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推辭就算了。怎麼你也要推辭,是不給我們麵子麼?又不會讓你喝多少酒,呐,就你杯子裏的喝完就行,我們不會為難你。”
“可是,真的不行。我身體很不好,喝完恐怕會......”
“白小姐!”那人皺著眉頭,手按在她的椅子上,呈現出一種威逼的姿態來。
“你看看許特助這狀態,怕是不能再喝多少了。你們‘雲凜’今天一共就來了三個人,我們來了五個人,雙方比起來,你們才喝了多少一點啊,一點誠意都沒有,那合作還有什麼談下去的意思?”
白聲聲愣了一下,這不過就是一個簡單的飯局,而且他們是出差中途臨時約的,怎麼就顯得沒有誠意了。
難道,他們會因此不滿,不想繼續合作了嗎?
白聲聲求助地想要去許浩的狀態,許浩這會兒已經躺倒在椅子上,跟人說話都有些大舌頭講不清楚了。
指望他,是肯定指望不上的。
商譽聞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白聲聲一個人對著這些人,頓時感到孤立無援起來。
“我們是有誠意合作的,您別誤會。”她不安地解釋起來:“但是我不能喝的。”
“這樣吧!”那人把酒杯又往她的麵前推了推:“隻要你把這杯子裏的酒給一口幹了,我們跟‘雲凜’的合作也就基本定下來了,畢竟白秘書你如果爽快的話,我們也能看到貴公司的誠意嘛。可要是還是扭扭捏捏地不答應,這合作的事我可不敢保證咯。”
白聲聲心裏很急,已經亂成了一團。
怎麼辦,要是她還是不肯喝的話,惹得他們不高興,萬一搞砸了商譽聞的生意,他也會不高興吧。
白聲聲咬了咬牙,又看了一眼走廊的方向,商譽聞還沒回來。
她認命地拿起杯子,看到她的動作,勸酒的人哈哈笑了起來:“這樣才對嘛!來,你們都端起來敬白小姐,這杯酒喝了,咱們的合作也成了!”
他既然當眾已經這麼答應了,肯定不會反悔的吧。
白聲聲這麼想著,用力地握緊了杯子,仰起頭將杯中辛辣的液體給咽了下去。
辣,真的好辣好難喝啊。
她已經很久沒碰過酒精了,突然一下子喝了這麼多幾十度的白酒,實在是痛苦到了極點。
可是沒辦法,再難以忍受,白聲聲還是強忍著不舒服,將杯子裏的酒喝完了。
“好,真不錯!”
走廊裏,商譽聞還在聽著陸紹青的話:“你二哥這招還挺絕的,他知道方家在芯片行業的地位不低,如果跟方家攀上關係,他一直覬覦的車企,老爺子說不定就能鬆口給他了。那可不是什麼小規模的產業,真讓他得手,對你和紀瀾都會不利。”
商譽聞嗯了一聲:“方家現在什麼態度?商瑞是私生子,方家肯讓女兒嫁給他?”
“可你別忘了,你二哥那個人一向會花言巧語的,哄女孩子開心不在話下。加上你家老爺子對他這個私生子半點不含糊,方家想聯姻,商瑞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知道了。”商譽聞冷靜地應了一聲,又聽陸紹青問:“聽說你人在蓉城,什麼項目那麼重要,非要你親自跑一趟?”
“是在蓉城,過兩天就回去了。不說了,今晚跟人吃飯談事情,出來太久不方便。”
掛了電話,商譽聞才不緊不慢地折返回房間。
起先他並沒有發現白聲聲的異樣。
白聲聲還跟剛才一樣,端坐在位置上,見他進來,她的眼裏閃了一下,又很快低下頭去。
但是她已經感覺到身體對她喝酒行徑的正式“抗議”了,她的胃開始痛了起來。
商譽聞見許浩已經醉得不輕了,剛要開口說散了,就聽無人機公司的人感慨起來。
“商總啊,早知道白秘書也能喝酒,之前我們就該拉上她一起的!看許特助一個人喝這麼多,負擔可不小。”
商譽聞想都沒想地替她拒絕:“我秘書不能喝酒。”
“那您可是糊弄我們了!你們都說她不能喝,可她剛剛幹掉了一大杯白酒的,呐,不是喝得見底了嗎,也沒見有什麼反應啊,連臉都沒紅一下。”
他話音剛落,商譽聞就目光寒涼地看向白聲聲:“你喝酒了?”
白聲聲忍住胃部的痛苦,勉強點了點頭。
商譽聞看到了她麵前的杯子,如果倒滿了喝下去,分量可不少。
他微微蹙眉,一瞬想起來那天在會所裏那個胖子讓她喝酒的時候,她堅決不同意的樣子,怎麼現在就答應了?
商譽聞心裏生出一股難以形容的鬱氣,念及這裏人多,他到底沒說什麼,隻是冷淡地開口:“行了,時間不早了,都散了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談。”
他本來是打算去伸手把許浩拉起來,可等白聲聲從椅子上站起來,商譽聞就發現了她的狀況不太對。
白聲聲的手指一直捂著腹部上方,她的臉色確實不紅,可卻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慘白來。
連走路的時候,她的姿勢都不太對,像是無法克製地曲著腰,想要抑製住某個部位的痛苦。
她是真的不舒服?
商譽聞攥住了她的手臂,聲音裏有他自己不想承認的憂心:“怎麼回事,哪裏疼?”
白聲聲看了他一眼,咬著下唇不吭聲。
商譽聞的聲音冷下來:“說話!”
“我有些,我有些胃疼。”
因為這痛苦在急速地放大,白聲聲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對方公司的人還不以為意:“小姑娘身體太虛了,嬌氣的。”
商譽聞神色凜冽,沉聲吩咐服務生幫許浩打車將他送到酒店。
他自己則是半扶著白聲聲,一路將她帶到了自己的車上,開車往最近的醫院去。
白聲聲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縮成一團,他竭力控製著情緒,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動怒,但還是忍不住質問:“你是覺得命太長了,非要自討苦吃是嗎?”
白聲聲紅著眼睛抬起頭看他。
“不是的。”她抽了抽鼻子,輕輕去抓住他的衣角,眼中淚光浮動:“是他們說,隻有我喝酒才答應跟我們合作,我不想給你拖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