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一共五個人,要說尋常的情況擠一擠倒是可以,可問題是,這其中還有一位女士呢。
白聲聲倘若是這裏麵誰的女朋友或者老婆就罷了,但她顯然不是,這房間要怎麼分配?
許浩暗道不好,他這個特助是怎麼都能將就。
但是商譽聞是什麼人?
連昨天住的五星級酒店,許浩都擔心商譽聞會嫌棄那裏的設施老舊不舒服。
今天無奈之下要留宿在這裏就罷了,總不能讓總裁跟他們一共四個人擠在一間房吧。
他試探地問:“老板,房間的床有多大,應該都是雙人間吧?”
“不是雙人間,都是大床房。”
“那能加床嗎?”
就聽老板搖頭:“平時還有那種折疊床能加,今天實在沒辦法加了,都被其他房間的客人給要走了。”
老板看他們猶猶豫豫的樣子,隨手指了指白聲聲:“你們讓這小姑娘跟她對象睡,其他三個人一間不就完了嗎。”
許浩心裏叫苦,他想得還挺美。
商譽聞本來就感冒,加上剛剛淋了雨,這會兒身上又冷又濕,整個人昏沉難受。
他按了下太陽穴:“行了,先上去再說。”
到了房門口,商譽聞從許浩手裏抽了張房卡,回頭看了白聲聲一眼。
“進來。”
白聲聲不敢猶豫,乖乖跟在他身後進了房間。
他們的門一關上,蓉城的那兩個人都拉著許浩忍不住問:“許特助,這,這白秘書跟咱們總裁什麼關係,看來不一般啊。”
“別瞎說,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而已,走吧別傻站著了!”
嘴上這麼說,許浩心裏卻也有一股異樣。
別人不知道白聲聲的身份,他是知道的。
白聲聲她爸在外麵欠的那幾百萬賭債,還是許浩代為出手去擺平的。
商譽聞讓這個女人住在商家,是為了紀瀾。
可好好的,她怎麼搖身一變成了商譽聞隨身的秘書,她對商譽聞也一副不加設防的樣子?
一進到房間,商譽聞就嫌棄地四處看了看。
房間裏充斥著腐朽的味道,是他最不能忍受的環境。
白聲聲看著他的臉心中一緊:“你看起來很不舒服,是發燒了嗎?”
“不知道。”
商譽聞走到狹窄的衛生間裏去洗澡,看著身上臟掉的衣服心情巨差。
如果是平日裏,他肯定直接扔了算了。
可他們所有的行李都在另個酒店裏,現在扔了,明早穿什麼?
商譽聞隻好忍著耐心,把臟的衣物拿到花灑下麵用沐浴露揉了揉,又隨手擔在了架子上。
本來,他是看到了洗手台上方的衣架上有浴袍,想將就著穿一晚,誰知拿起來一看,才發現浴袍隻有一件。
他要是穿了,白聲聲穿什麼?
商譽聞徹底服了。
等衛生間的門打開,白聲聲就看到男人用浴巾裹著下半身,麵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她定定地看了數秒,突然意識到什麼,又猛地轉過頭去,臉上一陣發燙。
商譽聞的身材,還是那麼好,甚至比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還要精壯一些......
要是還在過去碰到此情此景,她肯定忍不住上去“調戲”他一下的。
可如今他們的關係,簡直尷尬到極點了。
白聲聲很快也進去衝澡,她看到商譽聞放在架子上的濕漉漉的衣服,甚至還看到褲腳上的泥點沒有徹底洗掉。
她無奈地笑了下,想了想替他把所有的衣服重新洗了一遍,又找衣撐掛好。
等看到唯一的浴袍時,白聲聲才懂為什麼商譽聞隻裹著那件浴巾了。
他......是特意把浴袍留給她了?
白聲聲心裏一動,默默穿好走了出去,就看到商譽聞不舒服地已經躺了下來。
雖然眼睛是閉著的,但他的眉頭緊鎖,分明很難受。
白聲聲輕聲地問:“能讓我摸一下額頭嗎?”
見他不說話,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他的額頭上探了探,都不用猜測,就知道是發燒了。
怎麼辦?
這個時候想去買藥肯定辦不到的,看到商譽聞痛苦的模樣,白聲聲心跟著揪了起來。
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打電話問前台的老板是否有退燒藥或者感冒藥,對方一口否定。
她看了眼床鋪又問:“那還有多餘的被子嗎?”
“小姐,湊活一下吧,今天店裏的東西真的不夠了。”
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白聲聲猶豫著在他身邊躺下,隻占用了被子的邊緣。
她把房間的燈給關了,希望商譽聞能在困倦中昏睡過去,說不定睡一覺就好些了。
起先她是怎麼都睡不著的,一直注意著商譽聞的狀態。
但畢竟累了一天,疲倦感還是湧了上來,白聲聲迷迷糊糊地將要睡去,卻聽到邊上傳來虛弱的哼吟聲。
“冷,好冷。”
白聲聲睜開眼睛,撐著手臂靠近他。
發燒的人是會感覺到渾身都發冷的,嚴重的時候還會打冷顫。
同一個被子裏,白聲聲鼓起勇氣伸手碰了碰商譽聞的手臂,他則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探尋著往她的方向動了動。
白聲聲心口怦怦跳,放任他們的身體越靠越近,幾乎是擠在了一起。
到最後,她索性整個環抱住他,完全貼在了他的皮膚上。
她的心中浮浮沉沉,難以形容的酸楚簡直要把她給吞噬了。
要是她能不那麼喜歡商譽聞就好了。
白聲聲眼底湧動著微熱的眼淚,強忍著不掉下來。
明明都已經分開那麼久了,她以為自己已經釋然了,學會放手了,為什麼老天爺又讓商譽聞找到了她,還把她推給紀瀾呢。
“商譽聞。”白聲聲用很微弱的如同小動物一般的聲音叫他的名字,然後更用力地,抱緊了他。
天蒙蒙亮的時候,商譽聞是被嗓子裏的灼燒感給弄醒了。
連呼吸都是刺痛的,很不舒服。
他慢慢地睜開眼睛,下一秒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垂下眼眸看了看,白聲聲的臉映入眼簾。
白聲聲靠在他的肩膀上,手臂和腿都壓在他的身上,這個姿勢,怎麼看都讓人覺得不夠清白。
商譽聞並沒有完全退燒,這會兒人還是有些發懵的,他不太確定地揭開了被子,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