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還不知自己已經被人如獵物一樣盯上何淼淼深感宴席的無趣,眼睛無意在殿中掃視了一圈,卻又對上了玄翰的眼神,還沒有來得及收回來,就被一隻寬大的袖子擋住了視線。
是玄華將酒杯遞給她的動作,他斜昵了她一眼:“直接坐過去不是更好?”
言語中的威脅透著深深的涼意。
“有道理。”她裝作聽不懂,做了個假意起身的動作,再一看玄華冷峻得幾乎透著寒冰的臉,心想還是留點餘地好,不逗他了,回去了指不定怎麼折磨她呢。
於是隻笑眯眯地接過酒杯,端起杯,對著玄翰的方向點了點,一飲而盡,隨後便用手撐著腦袋看歌姬跳舞。
十四皇子遠在封地特意回歸,怕是有什麼大事要宣布吧。
聽聞前陣子太子牽扯進了一樁貪.腐案,雖還未徹查清楚,但也惹得皇上盛怒。這節骨眼叫十四皇子回來,難道是......
思及此,她又轉眼看看玄華,何淼淼思緒複雜,又深知這奪嫡之事萬分殘酷,若是玄華以後參與其中難不免會牽扯內院,心道還是早些離開這端王府為好......
就在這時大殿中央的舞姬跳完了舞,殿中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舉起酒杯衝著正位上的皇上齊齊整整說了一句‘洪福齊天’。
何淼淼停下思考,端起酒杯參與其中,混在人群中,細細的看了一眼正座上的皇上。
已經年近花甲的玄滿精神矍鑠,隻是那雙跟玄華如從同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眼睛已經渾濁。他坐在殿上不怒自威,即使麵上帶著溫和的笑,卻還是讓人倍感壓力。
等到眾人皆落座,玄滿嗬嗬笑道:“今日是朕為了犒賞眾愛卿特意辦的宴席,趁此機會,朕也有一事要宣告。”
所有人便屏息以待,猜測著會是什麼事情。
隻聽玄滿身邊的德福公公尖著嗓子宣讀早已經擬好了的聖旨:“十四皇子玄翰,在渝西封地治理有加,現特令十四殿下即日歸京,賜封號勳以及勳王府邸,特遣侍衛......”
玄滿則是細細的觀察著玄翰臉上的表情。
玄翰在聽見自己的名字的時候起身跪下,低著頭認真的聽完德福宣讀聖旨,末了十分誠懇的一拜然後接了聖旨。
他早已出宮自立門戶,十七歲去往渝西地治水平息民怨,這麼多年他亦愛民如子,在渝西地他已經是民心所向。這時候將他召回京城,賜他封號,硬生生的要他做一個閑散的勳王爺,顯然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於玄翰而言,這不是獎賞他有功,這隻是他的親生父親對自己深深的猜忌。
可他還是帶著喜悅的笑,朝著玄滿叩拜,“多謝父皇。”
何淼淼心道原來這次的宴會是為了玄翰的事情。
深宮中的朱牆金瓦下麵是有去無回的食人的金絲鳥籠,可這金碧輝煌的金鑾殿中,又何曾不是詭譎的漩渦呢?
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玄滿又看了看妃嬪的座上有空位,一眼便知是誰沒來,他問一邊的德福,“德妃可是又犯病了?”
問這話的時候,他微微的蹙起了眉頭,話語透著冷淡。
德福道:“回皇上的話,今日是端王和端王妃去看的德妃娘娘,不曾發病。是身子有些不適,今日便早早歇下了沒有來赴宴。”
德妃告病,玄滿分明是知道的,現如今這麼拿到表麵上來提一下,殿中有的人還是因此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