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秦濬眉心微皺,語氣卻平穩:“可能是跳閘,我去看一下,你別亂動。”
任流年把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打開了,“嗯,你小心些。”
發覺自己是在擔心秦濬,任流年眸光微微一閃,趕緊埋頭,繼續吃東西。
秦濬出了辦公室。
大約過了兩分鐘,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任流年警覺地豎起了耳朵。
腳步聲不屬於秦濬,而且刻意放輕了,任流年不動聲色地叉起一塊小牛排,擱進嘴裏,慢慢咀嚼。
聲音越來越近,直逼她的身後,她忽然起身,纖細的身體一偏,角度極其刁鑽、速度極快地繞到了來人的身後,拿牛排叉子懟在了那人的喉嚨處!
“別動。我這一叉子紮下去,你這喘氣兒的家夥事兒可就漏氣了。”低沉的聲音,像是暗夜中饑餓野獸的低吟,在來人的耳邊盤旋。
“別......別......我不動。”男人牙齒打顫。
“姓名,目的,老老實實說。”
任流年手中的叉子加重了幾分力道,男人隻覺呼吸困難,身體就更不敢動了。
“我......是顧二少讓我上來的,就,就是嚇唬嚇唬你,讓你離濬少遠點。”
“顧敏?”
“對。”
任流年挪開叉子,一腳踹在那男人的後腰上,隻聽哢嚓一聲輕微裂響,男人就倒地不起了。
燈光恰在此時亮起來。
秦濬從外麵進來,直接走向任流年,眉心微蹙:“沒事吧?”
任流年坐下來,拿了一雙筷子,“沒事。”
明明倒地的不是她,可是他先問她好不好。
任流年心頭縈繞著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秦濬瞥了一眼地上的男人,拿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有人潛入公司行凶,來處理一下。”
很快有人來拖走了凶手。
秦濬坐回到任流年對麵,“你身手不錯。”
“就是力氣大而已。在非洲生活不易,沒有個好體格活不下去。”
秦濬從她雲淡風輕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就跟著淡淡一笑,“這倒是。那地方艱苦,不過,也有比較富裕的地方。”
“沒那個好命,我生活的地方缺少衣物食物、藥品......是人用的都缺。”
明明說的很慘,秦濬卻從她臉上看不到一絲失落的情緒。
從容淡雅。
但骨子裏似乎又有那麼一股子冷辣。
“聽說你是被方北夫妻賣到非洲去的。後來......”
“後來逃出來了,開始那幾年連證件都沒有,根本不敢光明正大在街上行走,最近才好點了。”任流年回答得漫不經心。
秦濬總覺得這話有問題,但他並沒深究。
時間過得飛快,停電受襲的插曲過去之後,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轉眼已經十一點,秦濬把圖紙都收了起來,“我送你回酒店。”
深夜的馬路上空曠寥落,秦濬的轎跑肆無忌憚飛馳。看他側顏,淡漠又沉冷,似簷上冷霜,林間清月,說不出的好看,卻又拒人於千裏之外。
任流年托腮,欣賞一幅名畫一般,靜靜看著他。
秦濬感覺到她的目光,但他一言未出。
把任流年送進酒店,秦濬並沒有著急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任流年的背影,比剛才冷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