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多年的時光都是笑話

“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工作服頗講究的服務生迎了過來。

“沒有。”

“不好意思沒有預約的話我們這邊今天沒辦法用餐。”

顧之好不動神色地望了眼那邊，道：“我先看看環境和菜色，下次預約。”

“沒問題。”服務員熱情地給了她一本菜單請她坐下來看。

等服務員走後，顧之好拿出手機朝譚征和蘇嘉莉的方向，正要拍下他們的背影照片，方才那個服務員又過來了，滿臉警惕：“不好意思女士，我們這邊不允許對顧客拍照的。”

顧之好尷尬地收回手機。

偏偏這邊的動靜還引起了譚征和蘇嘉莉那邊的注意。

就在蘇嘉莉回過頭向這邊看來的瞬間，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顧之好身旁，遮擋住來自蘇嘉莉的視線。

突然出現的男人渾身充滿“生人勿近”的氣息。不說那身筆挺高級的西裝，僅僅是領帶上的那枚領帶夾就已經讓顧之好意識到這個男人的經濟實力。

他推了推高挺鼻梁上架著的金絲眼鏡：“開一瓶紅酒送到VIP間。”

服務員先是一愣，繼而連忙應聲：“好的戚總。”

顧之好趁這時離開，向譚征和蘇嘉莉所處位置的相反方向而去。

男人意味深長的目光淡淡掠過顧之好的背影，等她進了電梯，才轉身。

——

回到家時，趙瑞荷和譚先勇在房間睡覺。

顧之好沒有吵醒他們回了自己的臥室，偌大的一張床，她卻連躺都不願意躺上去。

回憶起和譚征的這些年，她趴在桌上，將臉埋進臂彎裏，淚流滿麵。

她和譚征是高中同學，高中三年，顧之好都沒有怎麼注意過這個坐在她後桌的男生。

雖然他的排名總是緊緊跟在她的後麵，兩人霸占了三年班裏的第一第二，可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究其原因，顧之好不愛說話，她是個很安靜的女孩。自從母親拋棄下她獨自去闖自己的事業開始，顧之好就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她隻能靠自己。

因此她專注在自己的世界裏，心無旁騖。可是坐在她後桌的男生卻出現在了她大學開學的新生典禮上。

他略帶靦腆地主動跟她搭話：“顧之好，我偷看了你的誌願。”

大一，他堅持不懈地每天給她寫一封情書。

大二，他們在一起。他每天給她帶早飯、送她回宿舍、陪她去圖書館。

醫學院本科要讀五年，譚征還沒本科畢業的時候顧之好就讀研究生了，她研究生畢業的那年，兩人結了婚。婚後顧之好就開始工作，譚征讀博，直到去年他才正式進入一家私立醫院工作。

顧之好永遠都不會忘記她發現相愛十二年的老公在別人床上的那個晚上。甚至那張床那個臥室是她親手給蘇嘉莉準備，允許她住進來的。

那是她這一生最痛苦的一個夜晚。比媽媽把她丟給鄰居奶奶離開的那個夜晚還要令她崩潰。

是譚征讓她相信，和一個人組建起幸福的家庭就能夠治愈原生家庭帶給自己的傷害。她幾乎是像逃難一般奔向譚征的懷抱，拚盡全力和他構建一個屬於他們的美好世界。

可也是譚征，親手摧毀了那個世界。

她站在一片廢墟上，終於明白，十多年的時光都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