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生之前，葉秋修為已達武道天尊之境。

這點程度的殺意，他輕而易舉的察覺到了。

“哼。”

古雲負手背後，蒼老雙目中精光閃爍，他看了葉秋一眼，轉身離去。

竟然是壓下火氣，不與他起衝突。

見一位主顧拂袖離去，店家也識趣的湊來了葉辰身邊。

“那我就幫您包起來了，總價共計三萬。”

“包。”

葉秋應答後，暫時走向一旁，撥打出一個電話。

很快，電話被接通。

聽筒另一邊，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

“伯父的事情我聽說了，我很擔心你，萬事小心。”

“沒事，眼下有件重要的事要辦，能不能借我三萬，之後還給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

宋婉兒輕笑一聲，似水溫柔，“傻子，你我之間，還說什麼借不借，錢給你發過去了。”

“好。”

電話掛斷後，手機立刻傳來了短信提示音。

“你的銀行卡已到賬50000元，餘額為…”

葉秋鬆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店家。

“老板，結單。”

買下這件瓷品後。

葉秋目如閃電，銳利的眼神掃視過水雲街的店鋪。

看到目標人物後，他立即提著瓷器跟了上去。

“且慢。”

古雲眉間揚起一分詫異，回身望去。

叫他之人，竟是與他搶奪貨品的葉秋，瞬間，本就冷漠的麵容上又平添幾分嗔怒。

“閣下有何貴幹。”

葉秋信步上前，來到古雲麵前揚起手中瓷品。

“您請看。”

陽光之下，透明的光，打在粉彩嬰戲圖蛐蛐罐上，隻顯得瓷器水光瀲灩，形態流暢。

古雲心裏，徒生幾分鬱悶，看不懂葉秋意欲何為。

正待開口問，麵前的年輕人居然拎起罐子，狠狠地扔向地麵。

砰啪！

一件上好的瓷品，頃刻間就被摔得粉碎！

巨大的聲響響徹整條街，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顧雲更是一愣。

下一刻，古雲直接發了火！

“暴殄天物！這乃是上好的瓷器，竟然被你如此就糟蹋了！”

古雲氣極，蹲下身察看，雙手的虎口也連帶著震顫發抖，下一秒，他猛地從地上站起來，目光死死盯著葉秋。

“你可知老夫愛古玩如命，當著老夫的麵竟敢如此，可是故意！？”

葉秋表情卻是十分淡然，身形下蹲，撿起一塊碎片，湊到古雲的麵前，淡淡出言：“古老先生，請再一細看！”

古雲一愣，手不自禁地拿了過來，這一看，瞳孔當即縮了起來。

釉色虛浮而呆板，紋路雖阡陌縱橫，卻是毫無生氣！

“這......這是贗品！”

“的確是贗品。”

“那你還買。”

饒是古雲，此時也看不清麵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何目的，行為如此古怪。

“隻是知道古先生喜歡瓷器，替您花錢買個教訓。”

葉秋平靜開口，引得前者警惕的打量了他幾眼。

古雲起身，向後退了幾步，周身氣韻流轉。

“你為何知我名諱。”

“何人不知武道奇才古先生，更是古玩大家，且是這水雲軒的常客。”

葉秋淡然出言，接著說道：“古先生，這找尋古玩，如亂花之中尋得魁首，不光靠眼力，有時候還靠機緣。”

“今天我正好要尋一古玩，古先生若不嫌棄，請一同前往。”

聽聞此言，古雲本想拒絕，但先前葉秋順手便識真假的手段，便是他在諸多鑒寶大師身上都沒有見過。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他還是跟在了葉秋的後麵。

很快，二人走到了一個小攤子前。

攤位雖然簡陋，但上麵擺著的工藝品有模有樣。

古雲隻瞥了一眼，便麵露憾色，嘖嘖搖頭。

“東西挺多，沒一件值錢。”

葉秋反而駐足停留，指著攤子上一個瓦塑泥胎詢問。

“這個多少錢？”

攤主抽著卷煙，吐出了一口白氣。

“道詣閣挖掘出來的古墓花盆，你想要，一口價三千，拿走吧。”

古雲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該不會想買吧。”

“收手，這是泥瓦胎，做工又如此粗糙，賣三十都不見得有人要。”

聽了古雲的評價，葉秋並沒有改變心意，反而拎起來這隻花盆。

“我買它，自然有我的用意。”

二人的交談吸引了不少過路人，甚至四周傳來竊竊私語。

“這是個傻子吧。”

“一個破泥盆，三千也要？”

攤主看葉秋，宛如看小醜，“一口價，買定離手啊。”

支付成功，花盆到手。

葉秋拎著泥盆，不管連連搖頭的古雲，突然將其往地上一磕。

“你這是做什麼…”

古雲甚是詫異。

對方的每一個行動，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後者不言語，繼續著手上動作。

瓦胚胎裂開之後，葉秋抖了抖粘附在上麵的碎塊，吹拂灰塵。

天光下碎屑紛揚，泥胎之內的真身，圓潤飽滿，毫無瑕疵。

瓶身上勾勒著掐金細絲的麒麟圖，天然琺琅彩，色澤明潤，低調奢華，宛如端坐上流宴會身份非凡的貴女。

泥胎之中，竟然藏著一尊麒麟琺琅彩雙耳瓶。

“好一個極品！”

眾人傻眼了。

連古雲也神色一僵，“怎麼可能！”

“這…這是琺琅彩雙耳瓶，底價十萬不止！你小子，好運氣啊！”

攤主臉色像吃了屎一般。

他擠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湊了過來。

“我突然想起來，這東西是我家祖傳寶物，不能賣，哎，看我糊塗的，怎麼能賣了呢！”

聽聞此言，眾人皆是投來鄙夷目光。

“什麼祖傳，明顯就是後悔了。”

想反悔？

葉秋一挑眉，還未有動作，古雲率先不滿了。

一股無形威勢從他的身上升起來，眼神微眯，正想動手教訓一番，葉秋卻緩緩伸手，不動聲色地將他攔了下來。

“規矩還要不要？！”

葉秋的聲音猛然一沉，冷聲道：“行業自古打眼撿漏皆是命數，就算親眼看著走寶，也得拱手相送！”

古玩界，“打眼”和“撿漏”是常有的事。

“打眼”如果可以言退，“撿漏”了，是否店家可以要回去，賣家是否會將“撿漏”產生的厚利，補給對方。

這都是不可能的。

因此，水雲軒規矩定得十分合理，不能退別人也不許還！

古玩界將類似的反悔舉止叫做“拉尿”。

這是很丟人的事。

店家的臉色變了，沒想到這小夥子還是個行家！

“下手前必須考慮清楚，一旦成交，是毒藥也得飲下，絕沒有反悔的道理。”

一番話下來，店家自認倒黴，麵色白一陣青一陣，“是，您說的對，是我冒昧了，對不住。”

解決了問題，二人離開攤位。

古雲盯著雙耳瓶，越看越喜歡，仔細摩挲著上麵凸顯的花紋。

每一個動作，像極情人間溫柔愛 撫。

“這成色，真是一頂一的臻品。”

看著古雲愛不釋手，葉秋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將瓷瓶遞出去道：“看的出來，古先生很喜歡。”

古雲也很坦然，“先前是我看走眼了，這件東西的確是珍品......”

“繪者乃是大家，這一筆一劃，皆可是大手筆，而且這燒製的時間也恰到好處......”

古雲讚不絕口，在手中把玩半天，忽然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將瓷瓶想要歸還到葉秋手中。

然而，葉秋的下一句話，直接讓他徹底震驚！

“古先生喜歡，那這瓷瓶就送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