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把我的骨灰還有項鏈,一起丟進我們三個人經常去的大海裏。】
【那裏有我們的回憶,我舍不得你們。】
沈星晚痛苦的捂著心口。
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事,沈月瑤在她麵前,永遠是陽光快樂的。
從不知道,她竟然經曆過這麼多黑暗。
沈星晚記下了火葬場的地址,可現在最主要的,是怎麼從薄家出去。
中午吃完飯,她無意間聽到傭人們被管家要求去修整花園,全部人都要去。
她心裏就有了主意。
大門口依舊有保安守著,沈星晚把目光放在了陽台上,剛打開窗戶,手中的項鏈就被風吹得晃了一下。
她盯著項鏈看了一會兒,糾結片刻,把項鏈裝在了一個不起眼的盒子裏,重新藏了起來。
這可能是沈月瑤留給她唯一的東西了,她舍不得丟掉。
二樓,位置並不高,外麵還有個屋簷支撐,沈星晚直接翻身下去。
兩個小時後,她已經站在了殯儀館裏。
裏麵有哭聲,也有吵鬧聲。
她顯得格格不入。
有工作人員接待了她,將骨灰盒遞給她。
輕飄飄的骨灰盒,沈星晚抱在懷裏,卻覺得有萬斤重。
承受不住的分量,手都在發抖。
明明一起約好的,等她眼睛好了,就一起去旅遊,一起去看海,她還說,要教會她如何分辨顏色......
可如今,隻剩下一捧灰。
她抱著盒子蹲在地上,嗓子都啞了,從眼眶裏流出來的淚,滲著血,看著滲人。
工作人員看不下去了,女人瘦弱的身體,讓他覺得她可能會哭死在這裏。
“這位小姐,你也別太傷心了。”
“這骨灰盒在這裏寄存有一段時間了,您還是快點處理了比較好。”
聞言,沈星晚一愣。
她聲音哽咽:“你說什麼?”
“骨灰已經寄存了好一段時間了。”
工作人員不解。
“寄存?她難道不是在你們殯儀館火化的嗎?”
工作人員搖頭:“不是,是一個人送過來寄存在這的,付了錢。”
沈星晚瞳孔驟縮:“什麼樣的男人?”
工作人員皺著眉,安靜的想了一會兒,才說:“是一個戴著眼鏡,大概有一米八左右,斯斯文文的男人。”
沈星晚抿了抿嘴,腦中閃過無數人,她確定,這個人她不認識。
是月瑤的朋友?
她對工作人員道了謝,心裏雖然有疑惑,可更多的,還是心疼。
她打了車,直接去了海灘上。
正值秋季,海邊的風帶著刺骨的冷,偌大的海灘上,隻有她一個人。
她腳踩在砂礫上,慢慢往海岸線上走,海浪沒過她的腳腕。
她停下了腳步,打開骨灰盒,將骨灰灑進了海裏。
“瑤瑤,那個強 奸 你的男人,我一定會找到!”
“我會讓他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沈星晚手在抖,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怒吼:“沈星晚!你在做什麼!”
她一愣,下意識扭過頭,一個人影朝她衝了過來。
離得近了,她才看清男人的麵容。
陰冷,低沉,眼裏布滿了紅血絲。
他想要奪走她懷中的骨灰盒,可沈星晚向後躲了一下。
骨灰盒被他的手打翻,海浪卷了過來,骨灰盒直接被衝走了。
薄雲深瘋了一樣往海的深處走,想要找回被卷走的骨灰盒。
“瑤瑤,瑤瑤!”
可骨灰盒早就被卷得不知道哪裏去了,海浪不斷打上來,他衣服都濕透了。
沈星晚追過去,想要勸他。
可麵對的,是男人失去理智的指責。
“沈星晚!她都已經死了,你連她的骨灰都不留給我嗎?!你怎麼這麼惡毒!”
聲聲質問,句句剜心。
她身體晃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她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麵前的男人。
可薄雲深此時哪有心思聽她的話,又怎麼能明白,她語氣裏的無助和悲涼。
他隻知道,沈星晚是個惡毒至極的女人!
他目光冷得像淬了冰,沈星晚甚至來不及逃,就被他掐住了後頸。
他直接壓著她,往海裏拖。
“薄雲深,你放開我!”
海浪漸漸沒過胸口,冰涼的海水籠罩身體,她冷得直發抖:“薄雲深,你放開我......”
回答她的,是男人凶殘至極的動作!
他將她的頭,直接摁在了海裏。
冰涼的海水,從口鼻灌入,眼睛更是疼得不行,像是成片的針在刺,肺裏一片火辣。
她雙手一開始還有力氣掙紮,過了一會兒,泄力一般的垂下,隻有頭還在本能的晃動。
薄雲深沒有感情的看著她,看她沒有力氣掙紮,這才把她的頭拎了起來。
沈星晚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她想解釋,可薄雲深根本不給她機會,她的頭,又被摁了下去。
呼吸被剝奪。
她看到死神在向她招手。
他,真的想要殺了她!
“沈星晚,論狠毒,你是我見過的第一人,瑤瑤死了,你連靈魂都不肯讓她安息。”
來來回回幾次,沈星晚早就沒有力氣反抗了。
她渾身上下都在痛,呼吸不過來,臉色白得像紙。
她指尖動了動,捏住了薄雲深的一片衣角。
“薄雲深,你聽我解釋......是瑤瑤的遺書,是瑤瑤讓我把她的骨灰灑到我們三人常來玩的大海裏的。”
“我有她的遺書......”
似乎是聽到瑤瑤這兩個字,才拉回了一點薄雲深的神誌。
他鬆開了禁錮著她頭的手。
沈星晚想要往岸邊遊,一個大浪壓過來,卸掉了她所有力氣。
她甚至都來不及求救,身體就跟浮萍一樣,直接被卷進了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