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其姝淡淡的瞥她一眼,忍不下去了吧。
“利用了張公子如此之久,確實是其姝的錯,本想那日赴約與張公子說清楚,道個歉,誰曾想等了許久張公子並未到來,也罷,如今便隻能托玉嬈替我向張公子道個歉了。”
李玉嬈心口一股子氣發不出來,半晌沒說出話來,“你,你!”
江其姝笑語晏晏,“我怎麼了?”
“你如今名聲已經壞了,丞相怎會還願意接納你,就算丞相願意,你就不怕將來得不到善待嗎?”
她苦口婆心,“其姝,丞相大人為人殘暴,到時候你真嫁於了他,少不了吃苦頭。”
江其姝抬了抬下巴,朝李玉嬈努了努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我家相爺這般姿色,吃些苦頭算什麼,真嫁於了他,就算吃苦定也是開心的。”
原主記憶裏容雋的長相不是很清晰,但身形確實不錯。
話音一落,江其姝聲音冷了冷,問李玉嬈,“李小姐,不知你所說丞相大人為人殘暴從何說起?”
李玉嬈隻覺得江其姝的眼神仿佛漩渦,寒意從腳後跟直竄上後腦勺。
定了定神,發現江其姝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她抿了抿唇道:“帝京誰人不知丞相的名聲?心狠手辣,陷害忠良,縱容奸佞,其姝,你相信我,我怎會害你,那張公子雖說隻是個秀才,但他是真心心悅——”
“大膽!”江其姝一聲冷喝。
李玉嬈嚇得一個激靈。
江其姝回頭看了看碧玉,“剛剛李小娘子的話你聽清楚了嗎?”
碧玉點頭,“奴婢聽得一清二楚。”
江其姝涼涼的看了李玉嬈一眼,這一眼直看的李玉嬈往後退了一步,“別說你我隻是婦道人家不能妄論朝事,就算能,我家相爺做事如何自然心中有數,哪用得著你我在這亂嚼舌根,如此說來,莫不是玉嬈在為那些所謂的“忠良”打抱不平?”
這話說的可真有些重了,往小了說是她李玉嬈一個人的事,往大了說可就是要牽連到尚書府了。
她爹知道了還不拔了她的皮。
李玉嬈驚慌失措,“其姝,你,你怎麼能這樣說?”
她怎麼就不能這樣說了?
江其姝捏了捏碧玉的手臂,“以後機靈著點,這丞相府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小娘子終於和李玉嬈鬧翻了。
碧玉心下激動的不行,連連應聲,“奴婢曉得了,小娘子放心,以後不會了。”
嗯了一聲,江其姝吩咐碧玉,“走吧,陪我去看看老夫人,好好跟老夫人道個歉。”
兩人不理會李玉嬈,越走越遠,碧玉帶些興奮的聲音傳過來,“小娘子,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李家小姐的嗎?”
江其姝道:“你大可以當我以前被豬油蒙了心,被狗屎糊了眼。”
確實,原主可不就是這樣的嗎。
距離有些遠了,碧玉的聲音有些飄渺,“小娘子,可不能說這等粗俗的話,被人聽去可不好。”
李玉嬈指甲緊緊的捏進掌心,手帕皺成一團。
江其姝,她一介孤女,無依無靠,哪裏能配得上丞相大人!
人都離開了,兩個男人從假山後麵出來,為首的一襲藍袍,頭戴玉冠,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問旁邊的手下,“她這幾日可是發生了什麼?”
林常也有些疑惑,搖了搖頭,答道:“不曾,小娘子醒來以後就在房裏休養,哪裏都未去過,隻是那李府小姐給小娘子寫過一封信,但小娘子並未回信。”
一雙眉緊擰著,容雋還在江其姝那甜蜜蜜的我家相爺裏回不過神來。
他尚不知什麼叫肉麻,隻覺得身上細細密密的如同過電一樣,渾身不舒服。
容雋這人生性多疑,素來膽怯平日裏見到他戰戰兢兢喊大人的人會突然這般轉變,他可不會覺得正常。
他叮囑林常,“找兩個人盯著她,有什麼可疑的地方立刻向我彙報。”
林常道:“相爺莫不是覺得小娘子是被人掉了包?”
容雋垂眸,“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江其姝帶著碧玉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還沒到地方就碰見了老夫人身邊的劉嬤嬤。
見著江其姝,劉嬤嬤腳步頓住,“小娘子來看老夫人吧?”
江其姝眉眼一黯,有些悲傷的道:“這幾日其姝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錯的過於離譜,特來跟老夫人道個歉。”
劉嬤嬤多看了江其姝一眼,“小娘子有這份心,老夫人定然欣慰,但不瞞小娘子,老夫人現下身子不適,老奴正準備去尋郎中,小娘子還是等老夫人好些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