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江如熠邁入白陽坊的大門，就看到裏麵呈環形分布著的許多大大小小的鋪子，鋪子門上掛著牌，寫著鋪中今日所售人的信息。

江如月拉著她，剛準備進其中一個鋪子，就被一道聲音給叫停了。

“我的祖宗哎！這不是江府的大小姐嗎？”早在一旁等著了的王婆子，看到江如月和江如熠的身影後，不慌不忙地走了出來，裝作巧遇地驚呼道，“江大小姐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老奴也好準備一番，別讓這醃臢地兒汙了大小姐的腳！”

江如月轉身，見果然是王婆子，便側身在江如熠的耳邊低聲說道，“這人是白陽坊的人牙子，名喚王婆子，咱們府中的人手，大多都是王婆子薦來的。”

江如熠心神一動，大姐這麼一說她就懂了，這王婆子也是連秋玉的走狗。

王婆子臉頰肥圓，一雙細眼被肉給擠成了一條縫，笑起來顯得十分討喜，讓人下意識就放下了防備心。

說話間，王婆子不住地打量江如熠，心中暗道：這就是夫人說的那個四小姐？看起來平平無奇，倒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或許是在山裏呆慣了，性子野蠻難拘，所以才想著自己挑婢女的吧！

王婆子眼神閃了閃，夫人這次可給了不少的銀子，她一定得把事情辦好了才行。

“王婆子客氣了。”江如月柔柔說道，“我今日帶著我家妹子來，是想挑些婢女小廝。”

王婆子不等江如月說完，就拍著大腿忙喚著巧了，“這兒剛好有一批新來的，個個機靈乖巧，都還沒來得及登記入簿呢！大小姐定要過過眼，不然實在是可惜！”

說著，王婆子就喚人去領那群早準備好的婢女小廝過來。

江如月皺了皺眉，不大喜這王婆子的異常熱情，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絕。

“王婆子。”江如熠勾了勾唇，直接開了口，“不必了，我們自去轉轉就好了。”

說完她就拉起江如月的手，直接轉身離開了。

王婆子一愣，剛想追上去，江如熠已經拉著江如月在人群中穿來穿去，沒了身影。

“這......江家四小姐未免也太沒教養了些！”王婆子麵有慍氣，餘光瞄著四周的行人道，聲音越說越大，“怎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了！”

王婆子暗罵了一聲，趕緊派人去江府送信。

......

“熠熠，我們就這麼走了，真的好嗎？”江如月眉頭蹙起，女子講的便是溫柔敦厚、賢良淑德，哪怕對方是下人也要和而待之，否則就會被人說乖張無德，頑皮賊骨。

江如熠聽到這句話，自然也明白江如月在但有什麼。

她眼睛看著四周的鋪子，口中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不本來就是一個厄女嗎？厄女向來都是卑劣的。”

若是能保護自己所在乎的人，就算卑劣一些又能怎麼樣。

世人向來欺辱老實無奈的好人，而不敢招惹渾身煞氣的惡人。

連秋玉說她是罪孽深重的厄女，那她就做個卑劣的人給她看，讓連秋玉感受感受，被一個自己所輕視的人毀滅，是種什麼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