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遠心下明白,宋時蘊就是故意的。
宋時蘊聽到開門聲,頭也沒抬,便道:“您怎麼過來了?”
她顯然是知道,來的人是誰。
宋清遠聞言,望著這個剛找回來的女兒,有些愧疚又有些‘近鄉情怯’的尷尬,不由得氣短,神色緩和許多,沒有方才的生硬。
宋清遠咳了一聲,走過去,“時蘊啊,你祖母病了,父親想請你過去瞧瞧,你看成嗎?”
宋時蘊抬頭,詫異地看了宋清遠一眼,“老夫人病了,自然應該去找大夫,找我作甚?您是不是找錯人了?”
宋清遠聽到她對老夫人的稱呼,就知道她有心結,他歎息道:“時蘊啊,你不是不知道,你祖母那不是普通的病,方才她在慈安堂裏一直在喊鬧鬼,人都被嚇暈了過去,我想著,你或許懂點什麼,能不能過去給你祖母瞧瞧?”
宋時蘊淡淡一笑,“您真是高看我了。”
宋清遠不由皺眉,“時蘊,我知道,祖母刁難你,你心裏有氣,父親都能夠理解,但你祖母畢竟是長輩,哪有小輩跟長輩計較的?你就當看在父親的麵子上,別計較這件事了,先去給你祖母看看,慈安堂裏是不是鬧鬼,成嗎?”
宋時蘊畫完最後一筆,將筆放下來,望向宋清遠,起身道:“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我就過去瞧瞧,但若是我治不好,還希望您不要見怪。”
宋清遠聞言,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滿心歡喜,滿臉堆笑地道:“怎麼會呢?就算不成,你祖母和父親都不會怪你的,隻要你肯過去看一看就好。”
他也沒有全部寄希望於宋時蘊身上,已然派人去請了能工。
縱然宋時蘊不成,還有能工在。
他現在請宋時蘊過去,隻是因為宋時蘊就在家裏,比較省時間,以免夜長夢多。
若是宋時蘊能夠治好老夫人的毛病,那就更好不過。
宋時蘊聞言,微微頷首,道:“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宋清遠連連點頭,便帶著宋時蘊直奔慈安堂。
他們趕到慈安堂的時候,聽到消息的宋時柔也來了。
她和宋思文、謝如故齊刷刷地站在院子裏,憂心忡忡地望著正屋。
看見宋清遠帶著宋時蘊進入院子,宋時柔便忍不住低下頭來,不敢去看宋時蘊。
然而,宋時蘊和宋清遠都沒顧上他們。
父女二人徑直進入正屋。
就在踏入慈安堂的那一瞬間,宋時蘊便察覺到一抹濃重的陰氣,在屋子裏飄蕩著。
她走進來,鼻翼微動,循著陰氣看過去,便見那團陰氣,纏繞在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此時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臉上和露在外麵的皮膚上,皆是一片凍得發紫的顏色。
見此,宋清遠著急得不行,急吼吼地看向宋時蘊,“時蘊,你看著......”
宋時蘊聞言,徑直走到床邊。
她伸手探了一下老夫人的脈息,眉心微動,單手捏訣,在老夫人頭頂的百會穴和雙肩上,各自輕輕敲擊一下。
隨後,宋時蘊轉頭對不遠處一位老者說道:“有銀針嗎?”
那老者正是宋清遠之前請過來的大夫,現下還沒走。
聽到宋時蘊的話,他微微一愣,顧不上驚訝,連忙道:“有的。”
老者走到旁邊的桌前,從上頭的藥箱子裏麵,拿出來一包銀針,遞給宋時蘊。
宋時蘊接過來,取出來一根銀針,就著旁邊的蠟燭,在上麵過了一下火,便拿起老夫人的手掌,將銀針刺入她的食指指尖中。
一滴血便冒了出來。
宋清遠在旁邊看著,眉心緊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過了一會兒,一直昏迷不醒的老夫人,眼皮忽然抖動了幾下。
緊接著,她便猛然睜開眼來。
宋清遠見此,還沒來得及高興,一睜開眼就看見宋時蘊的老夫人,臉色猛地黑下來,她一把推開宋時蘊,看到指尖的血液,她氣不打一處來,顫抖著就罵起來。
“你就是個災星!還沒回來,就克了你母親,現在還要害我!誰讓你進來的,你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