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去他娘的厚道！”張鐵牛冷笑了一聲，歪著脖子道：“讓我家這麼漂亮的小姨子，嫁給你那傻了吧唧的弟弟，你們特娘的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再說了，看看你們這豬圈似的破房子，難得你們給得起老子要的聘禮？”

“你少瞧不起人！一輛三輪車，一頭牛，還有一台電視機！我們給就是！”林大壯咬著牙。

“行啊！拿來，現在就拿來！”鐵牛雙手抱胸，滿臉輕蔑的嘲笑道：“我勸你少在這裏說大話，你們家窮成啥樣，真以為老子不知道？”

他是認定了，林家現在不可能掏出更多錢來。

要是這兩兄弟能一下子能夠掏出四五萬，那也不會窮得，連窗戶都是用報紙糊的！

“你等著！”林大壯咬著牙，忽然三下五除二脫掉鞋子，一頭就跳進了院子當中的水井裏。

在場的人見狀，全都嚇得臉色一變。

“唉唉唉！這是幹嘛！你這是想嚇唬人，以死相逼啊？！”鐵牛心裏也有些慌。

好在林大壯很快就從水井裏探出頭，渾身濕漉漉的爬了上來。

他手裏拿著被林小九丟進井底的首飾盒，擦了一把臉，當眾打開了盒子。

四周圍觀的村民們定睛一看，發現盒子裏麵裝著的，居然是一整套金首飾，手鐲，戒指，耳環，項鏈樣樣俱全。

另外，還有一個翡翠扳指。

“張鐵牛！這裏的東西，夠不夠抵你要的那些聘禮？”為了弟弟能夠娶媳婦，林大壯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齒的質問道。

張鐵牛見狀，也是有些驚訝。

他萬萬沒想到，林家還真能掏出真金白銀來。

曾經的大戶，雖然遭了大難，但還是落下了一些東西。

不過這些東西，又怎麼比得上村長家的小轎車？

另外，要是他張鐵牛能夠和村長攀上親戚，以後劃地租田、承包山頭什麼的，好處絕對多多的！

和那些比起來，眼前這點金銀首飾又算得了什麼？

“你少跟我裝蒜！弄些假貨在這裏糊弄人，老子可不是三歲小孩！”張鐵牛心裏小算盤打得劈啪響，當場就推翻了自己剛說的話，他一邊麵露鄙夷，一邊抬腳就往屋裏走，嘴裏大喊道：“翠兒！走，跟姐夫回家！”

林大壯見鐵牛再次出爾反爾，終於忍無可忍，直接紅著雙眼攔在對方麵前，瞪眼道：“張鐵牛，你別得寸進尺！”

“滾開！”但人高馬大的張鐵牛根本已經鐵了心，嘴裏臭罵了一句，雙手一搡就把林大壯推到一邊。

嘩啦！

林大壯沒防著，手裏的首飾盒，當場就掉到了地上。

金首飾撒了一地，就連翡翠扳指也掉到地上叮當作響。

看到母親的遺物撒了一地，他當場就愣住了。

張鐵牛推開林大壯之後，徑直走到屋門口，伸手拉住池翠道：“翠兒，村長家今天都請人上門說媒了！你跟俺回家，以後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想吃香的喝辣的都行！”

“姐夫，你、你鬆手，我不走！”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池翠居然沒有選擇順從，她一邊使勁掙紮，一邊滿臉倔強的說道。

張鐵牛見小姨子不肯跟自己回家，臉當場就黑了。

他用力拽著池翠的手腕，喝罵道：“你特麼的是不是傻？村長家的二公子趙梁，條件有多好？要模樣有模樣，要學問有學問！你也是讀過書的，村長兒子跟個傻子之間，該怎麼選，還要老子教你不成？”

池翠卻依舊搖著頭，反駁道：“我就是因為讀過書，知廉恥，才知道怎麼選！趙梁仗著他爹是村長，整天在村子裏胡作非為，今天跟這個賭博，明個跟那個偷腥，十裏八村誰不知道！我要是嫁給他，我那才叫瞎了眼！”

“我呸！”鐵牛聞言，更加惱怒道：“你個頭發長見識短的蠢貨，懂個屁！人家那叫有錢有勢，錢勢懂不懂？”

池翠卻是鐵了心，當著眾人的麵嚷道：“我不懂！我隻知道，林大哥和林小九雖然窮，但是卻對我很好，他們並沒因為我無父無母，而看不起我！倒是姐夫你和表姐，一直罵我是災星，整天就想著拿我賣錢！現在，又想利用我去攀村長家的關係，去換更多的彩禮！今天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跟你回去的！”

四周圍觀的村民一聽這個，當場就指指點點起來。

張鐵牛被當眾揭短，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你給我閉嘴！”他惱羞成怒之下，突然重重一巴掌扇在池翠臉上，接著轉身招呼帶來的幾個人：“別光看著！跟我一起把這個吃裏扒外的賤人拖回去！”

幾個男人本來就是跟來作幫襯的，聞言立刻跑上前，七手八腳的拖拽姑娘。

可憐的池翠看到對方人多勢眾，一邊拚命掙紮，一邊急的大聲哭喊：“我不走，救命！救命啊！”

可惜的是，此時林家院子裏裏外外，雖然圍了一大堆村民，但卻沒一個願意為了林家兄弟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隻有幾個神情古怪的婦女，在人群裏麵竊竊私語，也不知道是在同情池翠，還是在說風涼話。

“你們放開她！”

旁邊的林大壯回過神，立刻衝上去阻止。

但他沒想到張鐵牛是個經常打架鬥毆的老手，看到他衝上來，居然二話不說，直接起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噗通！

林大壯猝不及防，當場就跌倒在院子裏。

“閹人一個，還想跟老子動手？”張鐵牛逞完凶，一邊滿臉鄙夷的叫罵，一邊拖著池翠就往外走。

哐當！

然而，就在圍觀的村民們，以為林家兄弟又要被人恣意淩辱之際，院子裏卻突然響起了一聲悶響！

一直被人當做空氣的林小九，手裏拖著一把鐵鍬，直挺挺擋在了院門口！

“你、敢、打、我、哥！”

林小九就像轉世戰神似的，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張鐵牛，一字一頓的說道。

張鐵牛一看林小九的架勢，當場就樂了：“喲嗬！你這傻子倒是挺重情義的嘛！老子打了你的太監哥哥，你居然跑出來報仇來了！”說完，他嬉皮笑臉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腦門，囂張無比道：“來！爺給你個傻子一次機會，往這裏砸......”

話沒說完，就看到眼前黑影一閃！

哐當！

又大又黑的鍬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拍在了他臉上！

“啊！！！”張鐵牛捂著鼻血狂噴的鼻子，一邊跌跌撞撞的往後退，一邊氣急敗壞的叫罵道：“你特麼的......你特麼的......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