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很健康,已經37周了,後麵要注意羊水情況,寶寶的爹地怎麼沒有陪同過來?”
宋知非撫摸著肚子,輕柔笑道:“他今天有事,謝謝沈醫生。”
從檢查室出來,宋知非走了一段路,便覺腰酸的厲害。
在走廊找到一排靠椅坐下,正打算歇一歇,一道溫.軟的女聲突然傳過來。
“宴洲,你丟下知非陪我產檢,她不會生氣嗎?”
宴洲?
宋知非渾身一震,猛地扭頭看去。
身後的門診室房門虛掩,透過門縫,一道高大熟悉的身影驀地撞入眼底。
宋知非眼前一黑,幾乎喘不上氣。
怎麼會?
她和顧宴洲同床共枕三年,他不可能這樣對待自己!
男人遲遲不開口,溫.軟的女聲繼續道:“你還在怪知非嗎?雖然當初她算計了你,可你已經決定離婚了,就陪她演完最後一場戲,就當為咱們還未出世的孩子積福,好不好?”
算計?未出世的孩子?
顧宴洲在其他女人麵前就是這麼詆毀她的?當初明明是他中了藥,拖著自己上了床,結婚了!
在她好不容易愛上他以後,他卻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在她臨產之際,決定離婚!
腹中一陣劇痛,宋知非咬緊牙關,指甲狠狠掐進肉裏,強迫自己留下。
她要親耳聽到顧宴洲的回答!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冷嗤一聲,冷漠開口:“她活該。”
宋知非隻覺腦子一陣轟鳴,整個人不受控製的紮到地下。
顧宴洲的聲音,她不會認錯。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外麵一陣混亂,蕭夢瀾收起錄音機,滿意笑開。
她千挑萬選找來一個背影跟顧宴洲有九分相似的男人,加上剪輯過的錄音,便將宋知非踢出局。
顧宴洲隻能是她的!
產房外一陣混亂,醫生進進出出,難聞的血腥味彌漫在產房外。
不知過了多久,醫生抱著一對雙胞胎匆匆出來,交給護士。
蕭夢瀾將人攔住,一臉慌張:“醫生,我妹妹怎麼樣了?”
“產婦大出血,情況很危險,請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蕭夢瀾眼底閃過驚喜,壓低嗓音,一副無法接受的模樣:“醫生,我求求你把人交給我,我認識頂級的產科醫生,他們一定能救活我妹妹的。求求你,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妹妹去死......”
“不行,產婦這種情況下不能轉院。”
“你要害死我妹妹嗎!”蕭夢瀾猛地拔高聲音,“如果我妹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找人爆光你們醫院,大家誰也別想好過。”
醫生氣憤之餘,隻能放人離開。
讓人拖著半死不活的宋知非離開醫院,蕭夢瀾抱著雙胞胎前往顧家。
剛走到半途,數輛汽車將她圍住,男人從車內邁步而出。
他身著剪裁得體的墨色西裝,身姿筆挺修長,抬頭間,冷厲的眉眼便折射出令人膽寒的淩厲。
蕭夢瀾迎過去,為難開口:“宴洲,我剛剛遇到知非了,她......她在醫院遇到了那個男人,激動之下動了胎氣......”
顧宴洲周身氣場驟冷,極力壓抑著怒火。
蕭夢瀾暗喜,繼續添油加醋:“孩子早產生下來了,我原本想勸她回來,誰料她連孩子都不要,直接跟那個男人跑了。”
“還說......還說死都不要跟你在一起。”
顧宴洲嗓音森冷:“她在哪?”
蕭夢瀾心底微慌,要是讓他找過去,那她剛剛說的話豈不是都要被揭穿了。
她眼睛一轉,眉頭微蹙道:“我也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可能......啊!”
話還沒說完,一雙冰冷的手突然掐上她脖頸。
顧宴洲雙眸落在她身上,殺意浮現。
“敢騙我?”
陰鶩的話音落在蕭夢瀾耳畔,如同喪鐘敲響,嚇得她涕泗橫流,當場尖叫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與此同時,強烈的妒恨在心底蔓延而出。
憑什麼!憑什麼那賤人能得到他的愛,哪怕聽到她跟別的男人私奔,也要去追回來,她今天,必須死!
顧宴洲失去耐性,掐著她脖頸的指尖收緊......
“先生,查到夫人的位置了,就在......”
手下匆匆趕到,還未說完,顧宴洲已經消失在跟前。
車子堪堪停在一個破舊的倉庫外,顧宴洲快步衝進門。
偌大的倉庫裏空無一人,隻有地上一灘猩紅的血跡,散發出濃濃的血腥味。
顧宴洲雙目赤紅,捏緊顫抖的手指狠狠砸向牆麵......
......
七年後。
雲山機場國際出口,一對年輕男女推著行李箱走了出來。
男人身穿淺灰色西裝,戴著無邊金絲框眼睛,渾身上下透著溫和。他身邊的女人著一身淺藍色長裙,烏黑的頭發燙成大.波浪垂在身後,雙眼微闔,看起來慵懶又隨意。
“你真不考慮去唐氏上班?”唐時卿扭頭看向宋知非,不死心的問道。
宋知非輕笑搖頭:“不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她這次回來,隻為了找回她的兩個孩子。
唐時卿歎了口氣,轉移話題:“小風呢?”
宋知非聞言,神色溫和了幾分:“他提前兩天回來參加兒童跆拳道比賽了。”
當初她被蕭夢瀾的人帶離醫院,隨便丟進一個破倉庫,那人臨時起意,竟想對一個產婦施暴,她掙紮之下渾身被捅了好幾刀,就連臉上也未能幸免。
本以為自己難逃一劫,幸好唐時卿及時趕到,將她救走,到半路才發現,她的肚子裏竟還有一個。
正說著,宋知非視線一轉,忽然看到人群裏站著道眼熟的背影。
“小風?”
宋知非快步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小風是來給媽咪接機嗎,真棒!”
小奶包驀地僵住,低垂著小腦袋,遲遲沒有轉過身。
“怎麼不說話,是比賽沒拿到獎嗎?沒關係,這次不行,我們還有下次。”
見他沉默,宋知非握住他的小手拉著人轉過身,不等看清他的臉,小奶包便一頭撞進她懷裏,腦袋埋進她的頸窩,輕輕蹭了蹭。
宋知非心頭發軟,好笑道:“才兩天沒見,就那麼想媽咪了?”
唐時卿也跟著走過來,伸手去捏小奶包臉蛋:“小小年紀,得失心那麼......嘶。”
話還沒說完,小奶包麵上突然浮現強烈的排斥,扭頭照著他的手重重咬下去,疼的唐時卿猛地倒抽口涼氣。
鬆開唐時卿後,小奶包又迅速將臉埋起來。
宋知非臉色微變:“宋南風,誰教你胡亂咬人的?”
小奶包被她訓斥,沒有說話,隻是雙手卻將她抱的更緊,後背不自覺僵著。
宋知非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小風性格開朗,平時更是喜歡黏在唐時卿身邊,怎麼會張口咬他?
還沒等宋知非想明白,身後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傳來:“顧北歸。”
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刹那間如同驚雷劈進宋知非腦海裏,連帶出無數噩夢在眼前浮現,她身體僵在原地,臉上血色霎時盡褪。